以前都是杜鹃最喜欢给自己讲好玩的事,什么东家长西家短,还有哪个院子的丫鬟菜叶子沾到牙上在老夫人面前晃了一圈类似的,反正都是有趣的,只是今日难得从秋生那里也听到她也有好玩的事要讲,唐如歌倒是觉得更加好奇了,于是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几口便把这‘浓郁’的补药喝了下去。
趁着药汤还在嗓子眼里的时候,她赶紧松开捏着鼻子的那只手,伸出去拿了一颗冰糖放在嘴里,这是为了这段时间要吃药,唐如歌特意让人出去买的老冰糖,甜味儿足以盖过苦味儿了。
整个吃药的动作一气呵成,唐如歌放下手中的药碗,连气都没喘就紧接着问道,“什么好玩的事,你说吧。”
秋生麻利地把碗和药罐子拾到托盘上,然后递给麦穗让她拿下去,然后才笑着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好玩的事,就是件让人惊讶的事,奴婢昨儿下午的时候不是去药铺里拿小姐的药嘛,您猜奴婢在药铺里碰见谁了?”
在药铺里碰见的熟人,这个问棠炎×耍因为老宅里就算是有人病了,可也用不着亲自去药铺抓药吧,这府里可是随时一吩咐,就有郎中亲自上门问诊的的,方子什么的也是郎中开好了,再由下人们去抓药,难道是除了老宅里的其他的人吗?可外面的人她也不认识几个呀,总不会是高安华吧,她堂堂郡主,更用不着亲自去那种地方了。
不过,既然是去药铺,那一定是身上不舒服。可听秋生的语气不急不缓的,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似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唐如歌的急性子上来了。索性就直接问秋生要答案了,“我猜不到。你快说吧,你到底碰上谁了?”
秋生眨了两下眼答道,“是二表少爷。”
二表少爷?那不就是殷成普嘛!
唐如歌听到这个答案之后,讶异地瞪着大眼,一大早在沉香堂不是还听祖母和伯母们说,表弟此刻正在兵营里吗,怎么会去药铺,而且他去药铺做什么。是生病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啊。”
“是这样的。”秋生娓娓而谈,“昨儿下午奴婢去药铺抓药的时候,正巧柜上人很多,奴婢把那方子交给了伙计之后,就坐在角落里的板凳上等着,可才刚坐下没一会儿,就看到二表少爷带着他的侍从进来了,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二表少爷一直低着头来着。奴婢差点儿没认出他来,不过二表少爷人生的高大威武,就算是不认识。走在人堆里也难免让人多看几眼,这一看不要紧,奴婢不但认出了他就是二表少爷,而且还看到了…”
秋生微微一顿,“还看到了他的左眼上一大块儿乌青,这么看着倒像是被人打的。”
让秋生这么一讲,唐如歌更加吃惊了,殷成普会让人打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原来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只是不知道是谁下的狠手,偏偏还往脸上打。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他是去药铺买什么药的,还是找郎中看伤的?这个你可看见了吗?”
秋生点了点头,“其实奴婢也不是故意留在那儿看的,只不过柜上的伙计还没抓好药,而且受伤的那人又是二表少爷,所以奴婢就留心了一下,二表少爷被请进里屋之后,听那个跑堂的活计去跟坐堂的郎中说,有位少爷来正骨,奴婢私下里想着肯定就是二表少爷,看来他的伤还不轻,要找人正骨呢。”
唐如歌彻底被激起了兴趣,又抬脸追着问,“然后呢,还有吗,你还听到什么?”
“再后来郎中也进了里屋,不过跟着二表少爷的两个侍从却是待在了外面,他们似乎是不认得奴婢,他俩就在奴婢身后的板凳上坐下,其中一个跟另一个人说,若是再这么下去,二表少爷非得被那个教官打残了不可,哪有这么教授功夫的,太野蛮了什么的,反正就是在为二表少爷鸣不平,后来药铺的缓昧四美锤奴婢,奴婢没再多留,就回来了。”
唐如歌听完整件事,用尽了所有的想象力才能想象出殷成普顶着个黑眼圈是什么样子,他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看到谁都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回可算是遇到能治他的人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严厉的教官是谁,赶明儿见了真要好好的瞅两眼,然后顶礼膜拜呢。
“小姐您说,这人送进兵营里都是这么严厉的吗?好好的人给打成那样,光是脸上就那么大一块乌青,还不知道身上会怎么样呢。”说着秋生还用手朝着自个儿的左眼上比划,她划得那个圈确实不小,唐如歌想想都觉得疼。
“这个我是不知道,咱们家的人都崇文,使劲儿扒拉才扒拉出这么一个会武的,连进兵营都是头一份,而且兵营里到底什么样,我也只是听别人偶尔提起过一句,是好是坏不得而知,但就算是如此严厉,好歹表弟是关外侯府的二公子,那教官怎么不知道放放水照顾照顾,反倒是这么厉害。”
唐如歌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猜测,八成殷成普什么地方得罪教官了吧,兵营里是什么地方,一举一动都要恪守规则,或许他哪里做得不好,才会被人黑吧,但黑就黑了,就算是为自己报那日在江边他胡言乱语的仇了吧。
知道了这件事后,唐如歌整个上午心情都不错,到了下午,荷衣突然又从宫里来了。
她虽然是郡主的人,可好歹比不了郡主,所以老夫人知道后,也没特别的召她过去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