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每位小姐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不少,比如唐如歌手下能近身伺候的丫鬟拢共有五位,这还算少的,再比比如唐如诗的身边,大概没有十个,也要有八个。
所以杜鹃一说翠翠,唐如歌一时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应该是个面生的,不太经常跟在五妹妹的身边走动。
只是,那丫鬟是大房里的人,还需要来逸韵阁借花样子吗,再说了,唐家的后院里专门养了几个擅长女红的娘子,去找她们求助岂不是更加妥当。
“那个叫翠翠的来就只是来要花园子吗,没有别的?”
唐如歌回到屋里坐下,立刻有杜鹃上来倒水,唐如歌借此又问道。
“小姐不知道,其实翠翠跟麦穗是有些渊源的,她们在卖身为奴之前来自同一个村子,都是家里落了难,兄弟姊妹又多,爹娘养不起,才被牙婆买来的,后来一个被卖进了老宅跟了五小姐,一个到了咱们外府跟了小姐您,这一趟奴婢瞅着,翠翠除了来要花样子,大概也是想来跟麦穗说说话的。”
原来是这样,她们两个竟是老乡,这也就情有可原了。
唐如歌不再疑心此事,随后还召了麦穗进屋。
“你们两个是老乡,其实我并不反对你们来往,但是这来往也要有个度,过从亲密就不太好了,我说这个你可明白吗?”
麦穗虽然老实,不过脑筋还算灵光,唐如歌一说,她立刻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连连鞠躬点头。
“小姐放心吧,奴婢知道小姐的意思,其实奴婢跟翠翠以前在村里时来往的就不算太多,这一次也是因为一同进京卖身做了丫鬟,巧的是又都在唐家。所以她才会打听后找过来的,奴婢跟她两个说的都是村子里的往事,别的其他的那是觉得不会也不敢涉及的。”
麦穗能这样说,唐如歌就更加放心了。别的暂且不论,她这一次挑的奴婢,在忠心上应该还是不容置喙的,而且麦穗心如明镜,这是最难得的。
吩咐完这件小事,唐如歌觉得有些累了,就近躺在软塌上就歇着了,因为一会儿就要去用晚饭,所以她也只是浅眠,并不敢沉睡。
约莫歇了有半个多时辰。春生就从主屋过来,喊唐如歌去用饭,如歌想着也不过是跟父亲母亲一处,又没有外人,便随意洗了一把脸。然后去了饭厅。
这顿饭吃得安静,谁都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饭后下人端来了漱口水和净手的水,一家四口都收拾妥当,还没等着出了饭厅,唐如雅就开了口。
“母亲,女儿最近总觉得神思倦怠。不管晚上睡得多早,第二日起来都会头晕乏力,这样的症状维持了有好几日了,女儿想最近是不是可以请郎中进来为女儿看一看?”
虽然唐如雅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李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从来都没有慢待过她一分一毫,听她这般说,李氏立刻上了心。
“你这孩子,若是身子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怪不得刚才看你饭都用得很少呢。”
“最近府里事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儿是怕麻烦,所以才想忍一忍的。”
唐如雅又开始展开懂事攻势了,唐如歌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上一世的时候她这位庶妹就是这么的可人,。
那时唐如歌不明白什么叫两面三刀,人前一面,背后一面,所以被这假象骗得是团团转,不过这一回,她早就了解了唐如雅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任凭她再怎么装,如歌都觉得好像是有阴谋似的。
“这事你别管了,明儿一早我就让人去请郎中来,这头晕啊不是小事,先让大夫把把脉看看再说。”
李氏这么爽快的答应,唐如雅又乖巧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这样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外人看起来倒是真的其乐融融呢。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准备让郎中来府里一趟,马上就要换季了,不管你们有没有身子不适,也该让郎中给你们开几张保养的方子,好好调理一下,这样等入了冬,才不会生病。”
以往在外府的时候,李氏每两三个月都会请郎中进府诊脉,包括夏生和苏姨娘在内都会抓几服药喝着,这是惯例。
“老爷,要不您也让郎中把把脉,凡事都要提前预防,这保养身子也是。”
以前唐元宏还挺不屑李氏这一套养生理论,觉得只要身上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不必看郎中,可是今儿却奇了怪了,李氏一说,他就同意了,是笑着同意的。
如歌心中高兴,如今父亲母亲越来越亲密,可不是他一直期盼的嘛。
… …
李氏的办事效率倒也高,到了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郎中还真的被请来了。
这位来给三房诊脉的郎中姓胡,家中世代在京城里开医馆,到他这一辈已经是第六代了,他自幼就跟着他祖父来唐家,后来又跟着他父亲,直到差不多前十年,他的医术愈发精湛,才开始独自上门。
唐家的主子们不管谁有个头痛脑热,都会去请胡郎中,而且他也颇得唐老老爷和唐老夫人的喜爱,老夫人每每都会赞扬胡郎中的医术。
这个看起来差不多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每次来唐家都会把自己收拾得格外利落,胡子剃得干干净净,身上穿得也是一丝不苟。
唐如歌见过他几次,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因为是唐如雅身子不适,所以胡郎中一来就先给她诊了脉,可最后却没诊断出什么大毛病,这头晕目眩,神思倦怠也只能归结到夏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