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歌挑了挑眉,要出去逛逛么。
最近这一段时间虽然她出门的次数也不少,可是除了进宫,就是去各个王侯将相的府邸做客,参加的也都是夫人小姐们的聚会,自然拘束,又无趣。
虽然偶有高安华相陪,可也总觉得‘心惊胆战’。
所以,这一次殷成业的提议显然很有诱惑力,成功地动摇了唐如歌的心。
但是,如果这么轻松地就答应,好像不能体现姑娘家应该有的矜持。
”这个…”
唐如歌面带忧色,有些犹豫。
“表妹你且放心吧,我跟二哥两个人护着你,是绝出不了什么事的。”既然唐如歌并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证明这事还有戏,于是殷成业试图努力说服她。
“再说了,你平日里能去街上逛逛的时候也少,这次机会难得,去玩玩也不错,我们可以去翰墨轩挑些上好的笔墨纸砚,不知道表妹的草书练得如何了,你可以试试玉兰蕊,它更柔软些,适合你练草书呢。”
一提起草书,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日在唐老老爷的一梦斋里取字帖的一幕,殷成业话音刚落,脸颊便由白转红,藏在衣袖中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些。
而唐如歌更佩服的是大表哥的记忆力,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这人还记得她求了怀素的字帖,说要练习草书的事,怪不得他能在秋闱中考得好成绩,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草书什么的,她不过是闹着玩的,本也没期盼能书写得有多好。
“表哥见笑了,我都是小打小闹,平日里随便写上两笔只当是怡情了,上不了台面的。”
唐如歌顿了顿。看起来是在心里做最后的考量,“可…可是祖母会答应让咱们出去逛逛吗?”
既然这样问,那便是同意出门去了,殷成业连连点头。“答应,答应,我之前就跟他老人家提过一次,她老人家并没有说不同意,只要表妹许了,那为兄这就去找外祖母再求个准信来。”
“那咱们也带上五妹妹吧,出门去人多也热闹,正巧她在府里待着也没什么事。”
唐如歌故意这样说,是不想再往自己身上拉仇恨了,自打唐如茵的事出了之后。她是打心眼里想维护好跟唯一的五妹的关系。
若是连深藏不露的五妹都开始对付自己,那自己真就是跟活在水深火热中没什么区别了,总不能逢人就斗心眼子吧,那活得也忒累了些。
既然五妹妹对大表哥的心意她已经知晓了,那就不能装作没这回事。就当是顺水推舟吧,送五妹一个人情,若是能借机撮合,那更是求之不得了。
殷成业心情好得不得了,满脑子都是怎么跟唐如歌一起出去逛逛,哪能再合计明白她心里的小算盘,一听她同意了。便急不可耐的抬脚就往外走。
“嗳,我这就去跟外祖母说,一会儿也带上五表妹。”
殷成业去了主屋,可是唐安志却依旧坐在刚才的交椅上,一动都没动。
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唐安志显然就是后者,他倒是明白了唐如歌叫上唐如诗的意思。
唐安志也不避讳,大喇着斜睨了厅里站着伺候的秋生也只是站在门边上,跟他们还有写距离。于是便尽量压低了声音。
“二妹妹,你说五妹妹一会儿会怎么感谢你呢?”
唐如歌心中一惊,可是面上却掩饰得很好,她装着听不明白的样子,回问,“二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听不懂,妹妹做什么了,还需要五妹妹来感谢?”
唐安志微微眯起眼睛,眼前的姑娘以前可是木讷得很,怎么又突然变得睿智了起来,连装傻都装得如此逼真。
可是唐安志却从来都不是好糊弄的,若说起伪装来,只要他说第二,恐怕这府里还没有人敢称第一。
“好妹妹的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成业对你的心是认真的,还请你好好揣摩揣摩、掂量掂量,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句话说得有些重了,唐如歌心下微恼,二哥就算长了自己几岁,难道就知道什么是福了吗,上辈子这样的福她受过,这一世可不愿意再触碰半分了。
“二哥,如二哥所说,妹妹年轻,确实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福,但是至少我知道什么是祸!
自古私相授受吃亏的都是姑娘家,妹妹虽不求大富大贵,但做人也有底线,怎么也得保全名声和闺誉才行。
即然你也知道大表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就应该好生劝着,像你如此这般还推波助澜、添油加醋的,真不懂是盼着他好,还是…”
唐如歌故意没说完最后一句话,可是却不影响整段话的意思,唐安志也是没想到这小妮子能这么坦荡,一时语塞,愣在了那里。
“妹妹只望二哥哥回去之后能好好想想,该怎么做便也有了决断。”
连总结性的话都说完了,唐如歌脸不红气不喘的优雅地端起了小几上的茶盏,大口喝了两口茶,就算是润润嗓子了。
唐安志听到茶盏跟小几接触时,发出的轻微的声音,这才好不容易反过神来。
竟‘噗’地一声笑了。
“二妹好坦荡,为兄佩服。”
唐如歌心里觉得自己胜利了,不禁有些飘飘然,如果能劝动了唐安志,他成日里跟殷成业混在一起,一定会把这种思想潜移默化给殷成业的。
求别再关注自己了,她实在受不起。
“只是…”唐安志提起一边嘴角,笑得让人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