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听。”

云遥的脚步一顿,侧头问她:“那你听没听说,这附近的山岳出过什么问题?”

阿盈想了想,摇头。

云遥眼里的光瞬间便灭了。

她似是了然,又似是失落:“也对,你能知道什么,是我多想了。”

今夜的云遇不对劲,云遥不对劲,连带着阿盈也觉着自己不太对劲。她有许多话想问,可她支吾几次,见云遥只一门心思走路,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也不敢问了。

老宅和酒坊有大半个城的距离,但云遥捏了诀,走得倒也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们便到了废宅门口。

一路压抑得很,阿盈非常后悔让云遥跟着出来的决定,甫见到门,她大大地舒了口气,忙道:“行了行了,我到了,你不用进去,可以回去了。”说完她觉着不妥,又立刻接了一句,“废宅又脏又乱,污了你的衣服便不好了。”

云遥抱了抱胳膊,只觉着天寒地冻,惹得她身心都非常不舒服。而且头昏昏沉沉,像是被浊气填满了似的,也没计较阿盈话里几层意思,点点头,正要走——

“嘎——”

一阵撕心裂肺的乌鸦鸣叫仿若离弦之箭,撕裂了这一片天下的寂静。

她身子一抖,不多时,第二声乌鸦鸣叫响起。伴着刀剑破空的声音,闯入云遥的耳朵里。便在这时,云遥终于意识到,她自步入东四街便觉着不对是因着什么了——有妖气!

然而最可怕的不是妖气,而且废宅里还有活人气息。

阿盈神色一变,作势朝废宅内冲去。

云遥比她快了一步,在她进门之前,先行从腰间抽出一段皎若月光的白绸。只见白绸从她手上飞出,以肉眼可见之势涨宽,瞬间将废宅包于其中。

而后她空荡荡的右手上凭空出现一截钉子般的物什,身形如电,眨眼间便进了废宅,只留下一句:“你别进来。”

阿盈眼前一花,险些被“啪”地关上的大门砸了脸。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门,又看了一眼渐渐隐去的白绸,阿盈脚步一停,决定不进去了。

云遥飞身进门的那一刻,汹涌的妖气突然消失了,宅子静得不寻常。

暴雨欲来狂风满楼。

她看着脚下横着的两只乌鸦尸体,停下脚步,将目光定在隔着池子背对着她的那个白影身上。

他长身玉立,身形如竹,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拿着一把钢刀。

听见了关门声,和身后之人的脚步声与呼吸声,男子慢慢转过身。

云遥只觉着呼吸一滞。

天阴沉沉的,这会竟然又下起了小雪。

雪透过云遥布下的白绸结界,落在废宅里,在尚未结冰的池水上荡起小圈的涟漪。

一如云遥此刻的心境。

白玉堂回过身,尚未看清来人的模样,一片雪花飘飘落下,正落在他的眼睫上。

他眨了眨眼睛,又闭上眼,抬手将雪化成的水滴拂去。

再睁开眼时,头上多了一把油纸伞。

他眼睫微动,敛目顺着执伞的手看去——手腕纤细白皙,骨节清秀修长。

身披淡红斗篷的小姑娘,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面容尚含着青涩。可她生的极漂亮,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盈盈若有光。

她的斗篷上绣着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莲,一呼一吸间,仿佛真的有莲花香沁入心脾。

淡红衬着她的肤色,白皙到不真切。

——是那日施酒的姑娘,似乎是姓……云?

果真如云,他想。

他看了看周遭渐大的雪势,神色不动,抬手覆上小姑娘撑伞的手,而后微微向下滑。见她微愣,他淡淡一笑,手上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顷刻间,他猛地按住她的脉门。

同时右手飞快抬刀,将刀横在她的脖子上,神色间波澜不惊,目光冷漠又危险:“是你?”


状态提示:7.一寸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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