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都没有正眼瞧一下那个痛得满地打滚的低级军官,转向小三和王二,问道:“你们是不是欺侮老百姓了?”
小三的手腕差点被苏北折断,现在见当官的都和苏北一个鼻孔出气,哪里还敢再多说半句。
王二胆怯地回道:“我们好久没见过荤腥了,看见猪肉就嘴馋,想吃肉。”
这是大实话。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王二脸上。这是丁原打的。苏北的脸部肌肉不由抽了一下,仿佛那一巴掌是抽在自己脸上。想想这些当兵的也够可怜。不知道哪天会死,连吃一顿肉都成了奢望。
“等等。别打他们!”
苏北阻止丁原的暴行,说道:“我这里是两头猪肉,的确是我们大当家送给城里的穷亲戚的。这样,我分一半出来犒赏军士,你看这样行吗?”
丁原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看见苏北满脸的诚挚,的确没听错!
“你说什么?分一半给我们?”
“是的。来,小三,王二,你们过来搬吧。”
苏北直接指挥那两个红巾军战士搬猪肉,那个裆部挨了一脚的家伙好像也不喊痛了,也过来一起帮忙,把整条猪的猪肉给搬回军营。
汪根发正在为过年的事犯愁,苏北拉来一头猪肉,放在大锅里炖,小乞丐们喝得不剩一滴汤。也算是欢天喜地过春节。
元宵节后,红巾军张必先部开拔了。数万人的部队,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王道生、尹力等官员陆陆续续回归原位,社会秩序也渐渐恢复正常。
元朝政府恢复了对信州府的管制,对于文奎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特别是王道生当知府,和文奎自己当知府没什么区别。只要是黑水寨提出的要求,他都会尽力满足。
那些在黑水寨避过难的官僚和家属,哪一个不对黑水寨感恩戴德?
按照慧缘的思路,文奎的人马还是太少。要想争霸天下,就算三十万人也不多。黑水寨需要十倍、百倍地扩张。
根据以往的经验,每一次扩张都得找理由。
这一次,是“理由”自己找上门来
从苏州运出来的一艘船被水匪劫了!整整一船的大米和食盐,在黎家滩险滩附近,被水匪劫走。水匪不但劫了货物,还把二十多名押运船的人也给打死了。
文奎接到报告,乘坐石权石磊两兄弟的船来到黎家滩。
一大片滩涂,大约有四五百亩的面积,全都长满了芦苇和杂草。要是一个人走进去迷了路,很难从芦苇荡里走出来。
二十多名黑水寨的弟兄,一个个身穿黑色短褂,黑色裤子,浑身肌肉铁疙瘩似的一团团鼓起。可惜的是,这么年轻的生命被人割断喉咙,弃尸荒野。
随船而去的小商贩杜新汇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筛糠。躲在文奎身后不敢正眼看一下。那些死尸,前些天还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这些人当中,有很多人都是杜新汇认识的。他们接受指派,从苏州一路跟船押运。
苏北从尸体的伤口看出了猫腻,说道:“大当家,你看看这些人的伤口,全都是被人割喉。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你想想,我们训练出来的士兵,一个个身手了得,没有理由不反抗的。”
文奎道:“只有一种可能。”
苏北也想到了,接过了话茬:“他们被人用mí_yào给迷晕了。也就是说,他们是在昏迷状态被人给杀了。”
文奎双目一冷,问道:“谁可以做到这一点?”
“船员。”李敢也想到了,咬牙切齿地说道:“只有船上的人,才有机会施放迷香,把所有人迷倒之后,直接让船靠岸。”
文奎突然断喝一声:“石权、石磊!”
“在!”
“你们给我查一下,这些人当中,少了谁的尸体,谁就是内奸!”
不一会,石权来汇报:“同船之人,有一名船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叫陈二狗。我们平时都叫他二狗。”
“行了。我们去陈二狗家里看看。”
数百亩的芦苇荡,还只是黎家滩的冰山一角。更让文奎忌讳的是,黎家滩独特的地理位置。这里面朝险滩,背靠大山。一座逶迤而来的黑龙山,由大大小小数百座山头组成。那些山峰聚在一起,长满了原始森林。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种深山老林,易守难攻。一旦外人进入,就像一滴水滴进了大海,瞬间被淹没。
根据石权介绍,陈二狗是一个光棍,从小父母双亡,跟随哥哥嫂子长大。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就自己出来靠打渔为生,所以水性特别好。
石权同情他的遭遇,录取他进入黑水寨的运输队。谁曾想到,他会暗中勾结水匪?
陈家村。
陈二狗的哥哥陈大狗正在搂着小媳妇睡觉。屋里黑漆漆的。石权石磊两兄弟一起敲门,发出了声音。他才敢把门打开。
陈大狗点燃油灯,见随着石氏兄弟来的,还有几个陌生男子,不由有些心慌。
陈氏兄弟的房屋很破烂,是那种茅草屋。墙体是用黄土夯实的,屋顶用杉树做梁和橼,然后盖上茅草。这种房子要是遇到台风,茅草就会被吹得满天飞。
石权问:“大狗,你家二狗不在家?”
陈大狗披着一件破棉袱,仍然冻得浑身发抖,牙齿在打架。文奎瞄了一眼里屋,床上睡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那女人看见有生人来,有意把脸朝向墙壁。
“我家二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