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文奎就看见刘家村村口的大树上,像挂着一串串咸鱼干似的。一具具尸体迎着风,轻轻摇摆!
“爹——”
“娘——”
已哭晕过去好几次的刘芸芸想从马背上跳下来,被文奎一把拽住。
“别动!有埋伏!”
文奎已闻到了一股危险气息!
四周很寂静,连辛力刚都没觉察到危险从何而来。文奎却像无比敏锐的猎豹,迅捷地跳下马背,在一个土墩后面隐藏起来。
那个叫刘汉的佃户,被文奎的举动吓得浑身筛糠,眼里尽是恐惧。
辛力刚问:“少爷,哪有什么危险?”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感觉有危险。”
听文奎这样说,辛力刚一把拽过刘汉,轻声喝道:“你去把那些尸体放下来,我掩护你。”
“我、我不敢呀。”
见刘汉结结巴巴的怂样,辛力刚的大刀直接架到他脖子上,吼道:“你去不去?!”
刘汉强打着精神,渐渐向那些尸体靠拢。
“辛叔,你保护好芸芸,我去找个制高点。记住,千万别轻举妄动!”
说罢,文奎撒腿跑向村口一座土地庙,从那里可以俯瞰那片树林。
文奎找到隐蔽之所,再把新近从军火库拿出来的狙击望远镜安装好,透过望远镜,我的妈呀,村口五百米开外的山坡上,埋伏着几十名弓箭手。那些人趴在草丛里,以绿色为掩护,几乎和绿草融为一体。
只是可怜了那个刘汉!
就在文奎把手指按在扳机上时,他听到“嗖”的一声,一支利箭挟带着破空之声射向刘汉后背。刘汉刚走到大树底下,亲眼看见利箭从自己前胸射出。
刘汉不甘地睁大惊愕的眼睛,环视一圈,倒下了。他始终没有看见射箭之人。
倒下一个!
朱中秋潜伏于杂草丛中,不禁为自己的神机妙算暗自得意。文奎一行四人两马,他刚才看得真真切切。
仅仅举手投足之间,死了一个!
还有三人。
其中那个女孩刘芸芸,雷一鸣下过死命令,要活的。
那就只剩下两人。持“鸟铳”的人必定是文奎!
就在朱中秋暗自盘算之时,文奎扣到了扳机。
砰!
子弹钻进朱中秋身边弓箭手的眉心。正是这名弓箭手射死了刘汉。
朱中秋看见弓箭手眉心溅起一层血雾,红白相间的液体溅了他一脸!
弓箭手的眉心出现一个小小的血窟窿。
而朱中秋的手心还捏着一粒子弹头,那是陈九四送给自己的见面礼。形状貌似花生米。
陈九四说得没错!
数百米开外,夺人性命!
朱中秋肠子都悔青了,刚才为什么没有阻止弓箭手?为什么要过早暴露目标?
假如所有的弓箭都往文奎身上射箭,还不把他变成一只刺猥?
那个文奎已经消遁于无形。给朱中秋带来深深的恐惧。如果让文奎知道自己就是指挥者……朱中秋似乎觉得那种神奇的火器就要射向自己的脑袋。
弓箭手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
更可怕的是,枪响过后,世界归于寂静!
辛力刚拽着刘芸芸,几个猫窜,也绕着道来到土地庙。
文奎轻声道:“辛叔,你去一趟燕子坳,把那些流民拉出来练练手。芸芸,你不要乱动。那些人手里都有弓箭。”
刘芸芸第一次看文奎打枪,觉得很新奇!
她弱弱地问:“奎哥,这是什么武器?”
文奎闭左眼,睁右眼,两点一线,用瞄准准星又锁定一人。
砰!
又一名弓箭手被爆头。
凭肉眼,文奎能在百米之外打十环。自从有了狙击望远镜,三八步枪变成了狙击步枪,精度提高了不少。文奎变得有点像阎王殿里的判官。红笔勾到哪个名字,就得死。
一个时辰过去,朱中秋埋伏在草丛里的弓箭手已经死了十几个。一片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所有弓箭手都觉得自己成了枪靶子。
射杀别人有快感。被别人所射杀,却是深深的恐惧!
就在朱中秋琢磨着如何突破僵局时,他的身后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辛力刚带着几十个流民,一个个手持大砍刀,勇敢如猛虎下山。
杀!
杀!
杀!
刀与刀的碰撞,身体与身体的扭打。原本还有些诡异的射杀,突然间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朱中秋凭着身手不错,连续放倒两个流民,没命似的逃向村后的密林。
流民们原本就是辛力刚精挑细选的。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和休整,一个个都彪悍到战斗力爆表。短短十几分钟,那些还没来得及逃命的弓箭手,纷纷被砍死在草丛中。
……
“少爷,这里还有一个没死!”
苏北单手从草丛里拽出一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土匪,手里明晃晃的大刀就想去取人家的脑袋。
“等等。别杀他!”
文奎制止了苏北的野蛮行为。他不喜欢杀俘虏。
“你叫什么名字?”
“李初四。”
“你的头是谁?”
“三当家的,朱中秋。逃了。”
从李初四的嘴里,文奎得知雷一鸣受了重伤,还没死。山寨里的一些布防情况,也被了解得一清二楚。
“李初四,我看你也是穷苦出身。当土匪只不过是想混个饭碗。你回去告诉雷一鸣,我一定会去取他的项上人头。”
李初四并没有走,而是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