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秦逸刚刚驻足,还未说些什么,只见布衣老农已经小跑回屋。
没一会儿,老农折返回来,手中多了一个深黄的油纸包。
“秦公子可知道这是什么?”老农眉开眼笑的把东西递过来。
“油纸尚未开,香味已四溢,老伯,这是烧鸡!”
“而且是自己捂闷的甜辣烧鸡!”老农颇为自豪,接着道:“不过是半只,还请公子勿要嫌少。”
“多谢老伯,我要定了。”秦逸也露出笑意,一边打开钱袋。
老农摇摇头,“公子莫要多礼,这算是在下等的一点心意,愿公子不要嫌弃才好。”
“这怎么行,铁陵城里的烧鸡不说千金难求,但也算得上是稀罕东西,寻常人家就是一年也不见得吃得上,老伯,我身上钱票就剩下这些,你若不嫌少,便收下吧。”秦逸虽然到这里已经近一月,对此地的民生还是颇有耳闻。
“不可!”老农也是颇为坚决,“公子乃天资少年,不远万里为我铁陵而来,半只烧鸡连聊表心意都算不上,可别让老人家为难了啊。”
秦逸紧了紧手里的油纸小包,也不多做磨叽,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老伯如此盛情,那秦逸便收下了。”
老农“哈哈”一笑,哼上了不知名的小曲。
秦逸带着大包小包辗转来到一处破败的别院前,宅院的大门只是勉强虚掩,无法关实,他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
院中央有座缺梁少瓦的房舍,屋顶上正趴着一个穿着褴褛的孩提,估摸也就七八岁,一张小脸黑兮兮的,不仅是肤色有些黑,而还不知道在哪儿抹了一脸泥巴。
眼见黑脸孩提就要从房顶落下,秦逸急忙运转属性之力,一阵风浪席卷,把半空中的孩提给刮了过来。
小男孩可能有些头晕眼花,踉跄两下,好不容易站稳扑过来抱住秦逸,“秦逸哥哥!你可来了。”
“你这顽皮的小黑,一天不见就上房揭瓦,怕是早就在上面见了我,故意两脚蹬空让我救你。”秦逸笑道,接着故作严厉道:“若是摔下来,可有你好受。”
但小黑只是一个劲的傻笑,还不断把小黑脸往秦逸的裤袍上剐蹭。
秦逸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小家伙。”
听见外面的动静,房舍里走出来个身着素裙的少女,身后更是跟着将近二十个黄口小孩,这些都是铁陵城的孤儿。
“小黑!就你最不听话!还不站好。”女孩发出一声娇斥。
小黑吓了一跳,赶紧松手,一溜烟回到女孩身后,还不忘鬼灵精怪的对秦逸吐了吐舌头。
“幕婉见过秦逸哥哥。”女孩庄重的施了一礼。
“不是说了嘛,我们之间不必多礼。”秦逸走过去。
“秦逸哥哥对我们照顾有加,是我们的大恩人,礼数自然不能少,”幕婉话音一落,身后的众小孩也有模有样的躬身抱拳,齐齐弯腰呼喊道:“见过秦逸哥哥。”
虽然声音称不上整齐,但个个稚嫩的脸庞上都是充满着对秦逸到来的欣喜,这让后者也立刻应道:“好!很好!”
尽管幕婉自己才十六岁的年纪,却带领如此多的孩子生活,艰苦自是不在话下,所承担的东西,也非常人可以想象。
秦逸把包子交给幕婉,有秩有序的分给大家,还剩下一大半整理好留作以后。
此时的孩子们安静异常,没有狼吞虎咽之声,而是细细品味,尽管只是普通的包子,对他们而言,足以称为人间美味。
秦逸出身名门世族,从未对吃穿有过担心,看着院中的场景,忍不住心中有些发酸。
“逸哥哥,花了很多钱吧?真的谢谢您,让您费心了。”幕婉乖巧的站在秦逸身侧。
“孩子们能填饱肚子就好,对了,你也吃啊。”
“我……不饿。”幕婉话虽如此,但却没忍住咽了口口水,少女的娇羞浮满脸庞,显得有些难为情。
“幕婉,你是他们的大姐姐,必须照顾好自己,否则,他们更加无依无靠,你说呢?”
幕婉点了点头,这才开动。
“还有这个,”秦逸把油纸小包递给幕婉,“半只甜辣烧鸡,你给分配吧。”
幕婉眨了眨大眼睛,显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回过神来,立刻就要施礼,秦逸连忙将其拖住,“幕婉,礼多反而生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客套之人。”
“嗯!”幕婉这次没有再坚持,一手拉着秦逸,一手拿着那半只烧鸡,走进了孩子堆。
“秦逸哥哥带来的烧鸡,你们想不想吃?”幕婉想孩子们展示着手里的烧鸡。
孩子们微微一愣,立刻如炸了锅一般跳起来,团团围了起来,二十多双小手举的老高。
最激动就要数那小黑,他的体格在孩子堆里算瘦弱的,但嘴皮子可够利索,死命的呼喊着:“我要!去年隔壁那小胖子就啃过一条鸡腿,眼馋死我了,我知道可香了,我要吃!我要吃!”
在幕婉的分配下,才好不容易消停下来,面对这么多孩子,半只烧鸡也就是一人分得两口的事情,而幕婉她自己却是一口未沾。
“逸哥哥,你看,我把骨头都嚼来吃了,厉不厉害?”小黑凑过来长大了嘴巴,又吧唧吧唧的回味着:“真香!”
秦逸配合的点点头,“小黑,只要你好好听幕婉的话,我下次来还带烧鸡。”
小黑一声惊呼,拍拍胸脯保证一定听话。
其实不仅是小黑,其他孩子也一样,这般只烧鸡是彻底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