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之都揉融了北派建筑的雄伟大气,以及南派建筑的小巧精致,外廓雄壮,城墙高耸;内里经纬分明,每每又依着地形有匠心独到之作。即使是把目光放到整个东陆,也堪称第一名城。
谁又能想到,这座名城仅仅是在数十年间才如流星般崛起,在苍月北伐之前,这里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城而已,能为人所知的也不过是相对还算便利的交通位置,以及文人墨客喜爱的秀丽景观。
星火王朝一统天下之后,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放着已经久经修缮,功能外备的北都雁城,和旧国都临云城不用,非要新建一个新都城,以彰显烈武大帝的不世功勋。这才有了苍之都的横空出世。
不过以苍月的国力,新建都城也并非一件难事,反倒因为原有的设施不齐,方便推倒重建,全国的建筑名家以及大量民工,役兽汇聚此地,集天下之名匠良才,工程量之大,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不知道了。短短几年间便已气象万千,和之前大相径庭。也不知是否因为修建此城和连年征战耗费了大量国力,帝国的国运自此之后不升反降,直到新共和国在旧时代巨兽的尸体上诞生。
在城内最为繁华的东大街,矗立着苍之都有名的一家酒楼。此地邻水而建,楼前有半座假山,峥嵘有致。
山水相逢,便有佳景。
之所以说是半座,是因为一道整整齐齐的剑痕,将它一分为二。剖面光洁整齐,由于时光流逝的缘故,已经攀上了青翠的苔藓。
纵然是座假山,并非真正的接天高峰,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人力所能及的范畴,不知是如何得来。相传是仙人品尝美酒之后,一时兴起,一醉之下,拔剑断岳的神来之笔。这也为酒楼引来了众多的声名和生意。不过大多数人认为这只是酒楼为了招揽生意所想出的噱头,真实情况则无人得知。
楼上挂着一幅酒旗,两个大字迎风飘舞:“仰仙”。
楼内从早到晚宾客络绎不绝,生意极为兴隆。
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走入楼中,面带苦相,迎宾侍者连忙迎上去:“这位先生,不知你是否有预定座位?本店今天楼上的位置已经预定满了,如果没有预定,那只好麻烦在楼下将就一下了。”
那人扫了一眼,说:“我跟你们老板约好了,你就跟他说,宏兴车行的张老板来拜访就行。”
侍者连忙应声,匆匆地去了。不多一会,他又转回,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张老板这边走。”
两人穿过大堂,这楼占地面积还不小,七绕八拐,又上了第三层。
侍者将他引到一间雅室,说:“张老板请稍待片刻,我家老板一会便到。”奉上酒具,便又匆匆离开了。
片刻之后,一位体态发福,笑容可掬的中年人推门进来:“张老板,久等了,不好意思!”
先到的张姓男子连忙起身行礼道:“盛老板,哪里的话,您生意兴隆!”
两人入座,相对而坐。都是生意场上人,自然熟络,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道些寒暑凉热,喝了两盏清酒,气氛自然活跃了起来。
张老板看起来有些心事,举止有些拘谨。酒过三巡,他将酒杯放在桌上,叹道:“盛老板,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这两年咱们交情如何?”
盛老板哈哈一笑:“张老板,你这就说笑了。咱们俩什么交情,你还不清楚吗?这两年你生意兴隆,车行生意遍布全国,多开了好几条路线,日进斗金,我也托你的福,挣了不少啊。多亏你仗义,肯让我参一股,咱们的交情没得说啊!”
张老板叹了口气:“是啊,这两年生意是不错,所以咱们俩也都还算挣了不少。但北方的几条线路刚开通,还处在亏损阶段,你现在要撤出资金,那不是把我们这几年的心血都白费了吗?”
盛老板皱了皱眉:“老张,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前几年挣钱的时候,我可一分都没有少过你的吧。现在我的酒楼分号也是遍布全国,也正是扩张的时候,哪还有钱跟你在那个泥潭里耗呢?你可知道,这两年兽灾又开始频发了,北方的线路风险越来越大,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老天身上吧。”
张老板有些不悦,但还是勉强挂着笑容:“老盛,劝我开辟新路线的也是你,现在说风险大的也是你,要不是你大力劝说,还借我一大笔钱,我也不会把大半身家都拿出来赌这一铺,现在中途抽桥,对你是少赚一点的事,但我这小家小户的,可就是伤筋动骨的大事啊!你看这么着,我再给你多加一分红利,你就安安心心地把钱再放两年,如何?”
盛老板咂摸了一口杯中的金色酒液,没有接这茬话,只是微笑道:“不急,咱们今天就是简单聚聚,叙叙旧,钱的事,不着急,改天再说吧。”
张老板也是久经考验的商场老将,虽然知道人家这是在拿捏你,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压下心中那股怨气,举起酒杯,陪着笑脸,继续闲聊。
过得一会,侍者推门进来,在盛老板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看了张老板一眼。盛老板笑道:“没关系,张老板不是外人。”侍者点了点头,转身退出了房间。
张老板有点纳闷,但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晒得全身黝黑,皮肤龟裂,奄奄一息的男子被侍者扶了进来。
他手臂上还有绳索捆绑后的痕迹,双眼肿的已经睁不开了,每一次触碰都会剧烈地抽搐一下,几乎已不成人形,惊得张老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