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轻描淡写，好似根本没放在心上，但这却给了秦楼月一种仿佛被完全看透的不妙感。
秦楼月扯起嘴角笑了下，“温总说的‘她’是谁？”
“温之云。”
他眺望着前方浓密的黑夜，很平静地说出了金姨的名字，那本该是他的亲姑姑。
秦楼月沉默了下，轻声道：“我只是想帮她。”
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一切。
“我代表的仅仅是我个人，和卓家没关系。”似乎怕他多想，秦楼月又慢慢地补充着，“那个视频事先我也不知道，后来你跟我说时我才了解到的。”
温初墨并未表态，也没有去看秦楼月，他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动，目光深邃且幽暗，让人难以解读，唯有最深处，才隐隐藏着一丝犹豫。
“金姨也许并不算完全无辜，但她在这些悠长的岁月里已经得到了惩罚，无尽的痛苦与悔恨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她，说到底她其实也是受害者。”
“她一个人在外孤孤单单地过了大半辈子，身边也没个人能相依为命，等到真的老去不能动弹，又有谁能来照顾她？”
秦楼月不愿看到金姨最终会沦落到那种地步，她知道金姨的心结是温家，所以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试图挽回，哪怕只有一点原谅与释怀，对于金姨来讲就是莫大的满足。
秦楼月很认真地说着，她以为温初墨会不耐烦地打断，没想到他竟只字未言，让她说了下去。
夜幕漫天星辰闪烁，伴随着春夜安宁的细风，秦楼月柔软、满含真挚的声音传入耳中，殷切又不失分寸，这使得微凉的夜晚中多了分暖意。
“所以这就是你的原因？”温初墨终于侧眸看她。
“是。”秦楼月大方承认。
“你和她才认识多久。”
“没多久，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闻言，温初墨沉吟了两秒，“怎么不等明天？”
秦楼月忽然一下语竭，她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吞吞吐吐着：“因为……有原因……”
……废话。
见她这般模样，温初墨出奇没有追问，反而大步流星地向停在对面的车走去，没有听到秦楼月的脚步声，他回身看了眼。
“还傻站在那儿干什么，是要我请你过来？”
秦楼月“哦哦”两声，赶忙小跑了过去。
系上安全带，发动引擎，车子逐渐行驶而去。
秦楼月看着这熟悉的路线，知道温初墨是要带她去金姨那里。
在车内温暖舒适的暖气侵蚀下，秦楼月有点昏昏欲睡，为了避免自己再睡过去，秦楼月主动找着话题跟温初墨聊天。
“你怎么知道我偷溜出来了？那么晚了都还不睡，明早起得来嘛。”
“话说陈言他人呢？竟然没有察觉出温总你独自一人开车出来，他真是太失职了，回去我得好好说说他。”
想起有极大可能是卓家内应的陈言，秦楼月只好小心试探着。
“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坚守岗位？我还没灭绝人性。”温初墨一边开车，一边回了句。
秦楼月赔笑两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