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濑川河畔。
作为三河军团的前锋,一行三百骑的赤红色骑兵,滴答滴答地飞驰。
这支身着赤甲的骑马队,乃是德川家康模仿武田赤备,所组建的骑马军团。
而这一次德川赤备的大将,则是来自远江国井伊谷的国人井伊直政。
这位后世称作德川三杰之一的,赤鬼井伊直政,此时只有十九岁,年少英俊。
自从德川家康小姓出身之后,即作为这支井伊赤备的大军,为家康委以重任,这一点令本多忠胜,榊原康政等大将,皆是有所不服。
故而井伊直政亦憋了一口气,在这次关原之阵中,主动请缨,作为大军前锋德川军之前锋,征战在第一线,以展示新练成井伊赤备的厉害。
“禀报主公,前方发现织田军军势!”
井伊直政喔地一声,问道:“有多少人?是哪位大将的旗印?”
“旗印辨识不得,大约不过百多人,有战马,正在河川边喝水!”
“旗印无法辨识,自然是无名之将,不足为虑。”
井伊直政听后,用拳头一砸马头,言道:“很好,首战的第一功是我井伊赤备的了,赤备队突击!”
井伊直政所在的位置,在于美浓赤坂。
中山道宿场有六十九番之多,从京都一直连接至关东。
关原所在乃是五十八番宿场,而赤坂则乃是五十六番,两宿场的中央,则是垂井,这里已是接近关原之阵的主战场,南宫山。
井伊直政率领三百赤备,当然是准备以先声夺人之势,乃是夺取头功,亦是为接下来的大军通过这里,直达关原,扫清障碍。
井伊赤备一路如风,沿着杭濑川而进,果真看见河畔边,不少插着小旗的织田军,正在河边喝水洗马。
井伊直政当下将大枪一招,麾下骑兵带下会意,当下一左一右包抄上前,而自己从中路突进。
对方军势显然是仓促无备,眼见井伊赤备杀来,慌忙上马。
而这时候,井伊直政麾下骑兵纷纷放箭,倏然之间第一轮箭雨,簌簌直下。
这一轮箭矢之下,当下十几人倒下。
对方立即失去战意,当下慌不择路,四面乱窜。
“太轻松了!”井伊直政不由大叫一声,当下三百骑兵,左右冲突一口气将对方包围在了河滩之上。
正待井伊直政以为一切顺利时,从左翼包抄的骑马队旁的树林之中,伸出了一口口铁炮。
只听砰砰之声。
倏然之间,左翼井伊赤备,战马嘶鸣,骑马武士不断栽落马下。
不好,中埋伏了。
井伊直政大叫一声,正待挥枪指挥,部下从原路退回时。
突然一旁小丘之上,抛下了无数根乱木,丢在了退路之上。
乱木挡道,人虽可以通过,但是战马却无法行走。
而这时,喊杀之声从另一侧响起,不知多少人从树丛后杀出,包围向井伊直政的骑马队。
井伊直政明白自己的年轻冒进,结果令赤备队,反而陷入了敌军的重围之中,这一处林木茂盛,显然不是骑马队施展之地。
当前情况之下,井伊直政对众将士大喝,言道:“诸位弃马,随我从原路杀回!”
井伊直政之言,令众三河武士们面面相觑,战马得之不易,乃是所有人皆明白的。
井伊直政此举,等于将苦练的赤备,又重新变成无马武士。
壮士断腕,实在不易,面对树林之中,不断杀来的敌军,众人既知道只有原路乃是生路。
当下众三河武士随井伊直政,下马步战。
织田军见三河武士,没有战马,就犹如老虎拔牙,当下前后一起扑上。
不过井伊直政在这时,却将队伍聚集在一起。
织田军冲上来时,先以弓箭招呼。
三河武士手中强弓,绝非织田军弓足轻手上的丸木弓,可以比较的。
重矢齐下,身披几乎没什么防御力竹铠的织田军足轻,纷纷倒下。
待织田军冲到近前时,赤备武士,皆是弃弓,换之长枪,薙刀上前。
失去战马之痛惜,加上三河武士之悍勇,这群武士,当下猛冲入织田军的阵势之中,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当下数百名织田军伏兵,在三河武士的一个冲锋之下,打得丢盔弃甲,四面而逃。
井伊直政亦没有贪功,命部下停止追击,割下织田军武士的首级之后,跨着乱木井然有序,从原路后退。
井伊赤备,这番好整以暇,从容不迫的后退,当下惹怒了织田军上下。
这时一杆旗印,从山间出现,井伊直政从旗印上辨识,对方乃是织田家大和守护筒井顺庆,手下的名将松仓重信。
松仓重信一现,当即重新组织部下,上前追击井伊赤备。
这时候,三河武士们,充分展现了什么叫殿后者不惧,精锐之兵的勇气。
尽管织田军人数数倍于井伊军,堀秀政组织了数次突击,甚至本人亦亲自上阵,但是皆被三河武士们给硬生生击退。
井伊直政血染铠甲,身负两处刀伤,仍是与将士于队尾殿后,阻击织田军的军势。
井伊直政指挥军势退出一里之后,终于德川军的后阵接应之军,榊原康政,大久保忠世二人赶到。
松仓重信亦心知两人悍勇之名,当下率军后退。
“混账!两千人居然奈何不了三百人。”
筒井顺庆返回大营向织田信忠,明智光秀缴命时,遭到了织田信忠的怒叱。
织田信忠一阵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