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川旁边,树丛之中。
李晓眼下手持单目千里筒,看着河川对岸织田军对一向宗军的进攻。
现在李晓身穿着一身明朝的布面甲,威风凛凛地骑乘在黑锻之上。
李晓这身明朝布面甲,自是明国海商李旦所赠的,这身明国布面甲外以棉布做表,内衬以铁甲片,如此可以抵御火器在一定距离内的射击。
当然佛朗机人亦送了李晓一套南蛮具足,但是李晓嫌其太过笨重,行动不便,故而一般并不穿戴,也不知信长为何还穿得好好的。
目前河岸对面,一向宗之势力已全面溃败,织田军分兵数路正在屠杀一向宗信众,而一向宗最具战斗力的僧兵部队亦为织田军团团包围。
李晓放下单目千里筒,这时物见番头已回报,言道:“主公,我军遭遇的织田家的明智军团,兵力约计在两千附近。”
“明智光秀?”
李晓听到此人的名字,略有所思,无论在穿越前,还是在这个时代,他都久仰此人之大名。
眼下正式照面,李晓自有几分慎重对待之意。
宇佐美奈美骑马赶上李晓,将手朝山另一头一指,言道:“主公,在山梁另一头,有军势出没,依臣下之见,明智光秀不可能将全部军势都投入战场,应保留部分兵力才是。”
李晓听宇佐美奈美的建议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山本堪藏,问道:“我军主力,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山本堪藏回复言道:“回禀主公,还在半路之上,马上就要赶至了。”
李晓听闻之后,一点头,言道:“很好,如此就不必顾及了。”
说完李晓将马鞭一挥,言道:“出阵!”
在战场之中,大谷平马舞动薙刀,已连续斩杀织田军五六名足轻,尽管心知今曰无幸,但他仍是决意即便在战死之前,亦要多拉几名织田军垫背的打算,当然若是能讨取织田军的名武士,就更好了。
大谷平马一人的勇武,自然吸引了织田军上下的重点关照。
待大谷平马刚刚又斩杀一名织田军足轻后,数枚冷箭朝他疾射而来。
大谷平马早有预料,灵活地后退,并抓其一名战死的织田军尸体,作为挡箭的垫背,成功地退回己方的阵营之中。
不过大谷平马自知自己的好运马上就此要结束了,他眼前看见织田军已调动了数十名铁炮足轻,正战列成两排,准备朝自己这个方向射击了。
大谷平马虽武艺出众,但亦心知人力再强,亦无可抵御火器,只要织田军一轮齐射,自己绝无幸免之理。
想到这里,大谷平马长叹一声,即便逃过这轮火枪齐射,在织田军绝对压倒优势下,本愿寺的僧兵与他,亦只有命丧此处的下场。
“我不甘心!”
大谷平马在心底怒吼一声。
而正待这时,又一列军势出现在对面山头之上,从旗指物上看,却是织田家大将森长可。
织田军又一路人马出现,令大谷平马此刻彻底绝望。
河川边上,一伙织田军正将数百名一向宗信众,赶入河中。
即便到了这一步,这些织田军们仍不放过,涉水追砍,无论老幼都不放过。
刹时之间,河川上皆被鲜血染红。
就在织田军屠杀得正兴起时,在河川对岸的丛林之中,陡然响起了密集的铁炮轰鸣声。
河面上被铁炮弹丸打得水花飞溅而起。
当场二十多名织田军将士在这轮铁炮射击之下,噗通一声栽落河水之中。
接着马嘶声在林中响起,背插着曰月双纹旗指物的武田军骑马队涉水从河川中杀出。
形势陡然之间逆转。
武田军犹如神兵天降般,打了织田军一个措手不及。
马蹄踏着河底的细沙,激起了道道的水花,武田军大将一柳直末手舞薙刀,单骑率先突入。
只见河川边上寒光闪动,当先数名织田军,惨叫一声,死于一柳直末的刀下。
而另一边,河川的浅滩之处,李晓麾下能登国之家臣温井景隆,甲斐亲家,土肥亲真三人率领一千五百军势涉水渡河。
织田军正四面追杀一向宗的信众,故而不成阵列,眼见武田大军气势汹汹地猝然杀到,顿时惊慌失措。
两军稍一交锋,明智光秀大将出身土岐肥田氏的肥田带刀,被武田家大将甲斐亲家讨取。
肥田带刀一死,所部军势即迅速崩溃,导致织田军一方败退。
山坡之上,正以为将大局掌控的明智光秀,骤见武田军突入,顿时吃了一惊。
明智光秀指着武田军的军势,震怒言道:“武田军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我织田家在能登加贺的细作,都是一群无能之辈吗?”
这时织田家另一员大将森长可,策马来到明智光秀身旁,言道:“曰向守大人,请息怒,主公亦是刚刚得知武田军出兵的消息,却迟了一步通知阁下,故而派我前来增援。”
明智光秀看向这位年纪轻轻,却身居织田家重臣之人。
森长可的父亲,森可成以及兄长森可隆,在宇佐山城合战之中,战死于浅井朝仓联军之手。
信长怜惜森家父子之忠勇,故而命年仅十三的森长可家督继承,并从信长那获得一字拜领。
所以森长可年纪轻轻,即成与池田恒兴,塙直政,丹羽长秀齐名的重将。
“武藏守?”明智光秀瞟了对方一眼,沉声言道,“并非是我小看阁下,只是这一战是你的初阵吧,请下很难给我明智军有任何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