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柴田军已近至九十间距离了。”
李晓微微点了点头,这时感觉地面再度一震,武田军的大筒发出了雷鸣般的巨响。
大筒队的十二门六磅炮再度轰鸣,展开了第二轮齐射。
炮响的噪音在李晓耳中隆隆回荡,他忍不住吐了口吐沫,又揉了揉耳朵。
在第一炮的基础上瞄准,第二炮皆调整了方位了,炮弹滚落击倒数名敌军足轻,之后向人堆中滚去。
由于织田军布成散兵线阵容之后,足轻之间间隔拉开,足轻挺进的速度亦较方阵时,更快速了许多。
所以没有类似第一次炮击,一滚碾压一列的情况出现。
这一次炮击虽大多命中,但是射击效果比较第一次差了许多。
李晓徐徐点了点头,炮击的作用已经达到,比起炮击的杀伤的效果,他更注重的是炮击打乱织田军阵形的结果。
现在织田军阵列更加松散,已不能队列。
而另一方的织田军,眼见武田军的大筒,在己方这次变阵之后,杀伤之力大减,亦开始信心振作,一拥而上。
现在前排长枪足轻队,他们皆是将长枪平放,喧嚷嘶吼着冲锋而上。
双雁金旗指物逆着风鼓动着,向武田军方阵疾冲而来。
“左门兵卫,柴田军前阵距离?”
物见番头听到李晓叫他的名字,比对了一下柴田军前军距离,向李晓回禀言道:“主公,柴田军已逼近我军,不足七十间。”
李晓大声喝令言道:“命令方阵铁炮队准备射击!”
“喔!”
吉田孙四郎原本是出身在越中国木舟城的地侍之家,后来父亲得罪了木舟城城主石黑成纲而被杀。
吉田家的知行地被没收之后,吉田孙四郎,他与他兄长孙次郎,皆成为了一介浪人,出于复兴家名的念头,他们逃奔越中武田军,加入旗本备常备成为铁炮足轻。
尽管不能成为武士,但对于当时饥寒交迫的吉田孙四郎来说,能吃饱饭已是万幸了。
并且在武田军铁炮足轻的俸禄是高于普通足轻的。
铁炮对于吉田孙四郎兄弟二人而言并非陌生之物,当初他的父亲就是铁炮大将的身份侍奉石黑家的。
现在他的兄长,已被提拔为当初蛇尾备总大将木下秀长的直属武士,而自己亦很有希望成为蛇尾备的铁炮足轻大将。
“准备!”
随着铁炮大将高声喝令,吉田孙四郎从回忆中惊醒,他暗暗埋怨自己,怎么会在这样大战之时,回忆起过去之事。
作为西国方阵的第一列,吉田孙四郎抬起头,就已经清楚地看见对面怒吼着冲过来的柴田军足轻。
他们脸上作着各种狰狞之色。
吉田孙四郎看了前方一眼,埋下头将火绳缠好,最后一遍检查铁炮。
“还有五十间!第一列举枪!”足轻大将大声言道。
吉田孙四郎听着足轻大将的报数,估计好距离,将铁炮对着眼前的柴田军足轻,并将枪头微微抬高。
汗珠微微从吉田孙四郎的额头上滚落,尽管不时第一次作战,但他的心底仍是有几分忐忑。
“八幡大明神!”
吉田孙四郎口中默念着,心间如大鼓般擂着,尽管有几分紧张,但是握着铁炮的手却丝毫抖动也没有,这是多年严格训练的结果。
在西国方阵的铁炮足轻,每天必须练习的,都必须是在枪头上捆绑上重物,枪头必须保持水平,然后一动不动地站上一段时间。
所以眼下尽管紧张,但是吉田孙四郎手中仍举重若轻。
铁炮足轻大将将太刀向一挥,大声吼道:“射击!”
吉田孙四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手中的扳机,他可以清楚看见,自己正面一名疾冲中的柴田军足轻,身子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栽倒在地,身体猝然地抖动着。
凭着直觉,吉田孙四郎深信这一枪是他打的。
不过吉田孙四郎并没有什么太过激动反应,神色默然从第二排跟上的铁炮足轻身旁擦身而过,这期间作任何停留,都是要吃军棍的。
随着李晓喝令之后,没有多久几乎在同时之间,武田军七个西国方阵的阵列第一排,铁炮齐射。
战场之上顿时铁炮鸣响声大作。
李晓看见随着铁炮队的射击,阵前青黑色硝烟开始腾起。
短短的片刻之后,接着武田军第二排铁炮足轻开始齐射。
李晓将目光看向前进的柴田军,由于距离尚远的缘故,铁炮的射击威力并未达到最大。
柴田军的前排枪足轻伤亡之后,都躲到有挡箭板的足轻身后去。
但是挡箭板不能遮蔽所有人。
由于相对这个距离,柴田军的弓足轻尚未达到射击距离,所以现在柴田军在忍受着伤亡行进之中。
“为何柴田军不用铁炮队反击?”宇佐美奈美向李晓问道。
李晓伸手向前一指,言道:“柴田军并不会什么三段射,所以只能等到铁炮队挨近我军一段距离后,进行唯一一轮齐射!”
“不过,没有那么容易,”李晓随即向言道,“传令下去,命令铁炮队加快射击频率!”
“喔!”
战场上待武田军第六排铁炮齐射完毕之后,两军的间隔逼近到三十间,柴田军的伤亡开始增大,其冲击阵容已经开始单薄起来。
这时随着武田军大筒队第三轮齐射,又是几块挡箭板被炮弹砸得粉碎,木屑以及尸体碎肉高高抛起,飞在半空之中。
承受如此大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