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即使是花王牡丹,在樱的面前也近乎透明,如果不是绝对的武力和等级压制,樱早玩死丫了。
可这个女人呢?她居然在这种萧条的情况下还能阻挡住樱的洞察,这是何等的大能……
“你……”樱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其实我是个陌生人对吧,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
那女人抬起头,双眼无神黯淡的看着樱,半边脸的纹身被路面上的水所倒影出来的灯光照得既妖娆又诡异:“也许,我明天就不存在了。”
“为什么?”樱一愣,然后耸耸肩:“什么叫明天就不存在了?你要自杀?”
“差不多吧。”那女人淡淡的一笑,嘴角的弧度苦涩而伤感:“我只是个工具而已,大概是没有选择权利的。”
似乎是因为陌生人的身份,两个午夜不回家的女人似乎更容易聊的上路,而且即使掏心挖肺,天明之后,谁又记得?
樱眼珠子不断的转着,这个动作就代表她超人的大脑正在飞速的计算着,然后把所有可能的事件开始互相串联。
“你是说……”樱顿了顿:“你爱着某个人,而他根本不在意你?”
蔽日云停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樱点点头,然后另外一只手按下了口袋里随身携带着的录音笔的开关……
当然,这个变态的爱好真的只是樱的一个习惯,她并不相信任何人,甚至是李果的话,她都保留着五分的怀疑态度。所以她从小就养成了一个把别人说的话录音,然后反复听,并一边听一边做笔记,最后综合语气、语调和用词来分辨真话假话的破习惯,这其实不过是强迫症的一种,但是……放在樱身上就显得格外让人恐惧。
“大概二十五年前,我才算真正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是被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唤醒的。”女人慢慢的说着,根本不在意自己说的话多么惊世骇俗:“和我同时被唤醒的,还有我妹妹。”
女人的语调很平,没有什么起伏和波澜,但是只要是没聋并且生活在人群里的人,都能感受到她话中带着的特殊的伤感。
“我丑,她很美。”蔽日云提起妹妹的时候,居然露出了笑容:“他们都说我和妹妹就像是乌云和薄雾,所以他们给我取名字叫蔽日云,而我妹妹的名字叫熏风雾。”
樱眨了眨眼睛:“你不丑啊,我觉得你这样帅爆了,你那纹身不知道多帅。”
“是吗?”蔽日云摸了摸自己的左脸:“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呢。”
“你继续说吧,没事。我有耐心。”樱其实知道,这种从小就是丑孩子的女孩,只有两种极端,要不就是非常非常善良,要不就是变态到极点。
而且从这个蔽日云的话里,樱很清楚的知道,这女人并不是人类。甚至不是生物,毕竟如果是生物的话,很少会用的上唤醒这个词。
既然是妖,那必然是善良的。能成妖精的非生命物体,必须是具备一种悲天悯人的心才能被认可,不然最终会变成妖灵,而且妖灵出生就会被雷劈,并且一直劈。等待他们的结果,要不就是被净化,要不就是被雷劈到天荒地老。
所以那些能让人变坏的妖器,通常命都不长,这就叫冥冥中自有定数。
就好像李果那边的那个叫阿塔的器灵,樱虽然只见过她一面,但是很明显,从她的眼神里,樱很明显的看出,这个阿塔实际上是个非常干净单纯的孩子,而且内心充满了对生命的挚爱。
一个生来就不被喜欢的器灵,很少被人类污染。她的心必定是干净而且透明的,否则也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学着大人们去买醉消愁了。
“能把我们唤醒的人,就是我们的主人。”蔽日云用木讷的眼神看了樱一眼:“我不会吓着你吧?”
樱摇摇头:“没事,这只是个故事。”
蔽日云继续低着头,然后慢慢的说着压抑在心底很多年的话:“我们就这样跟着主人慢慢长大,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在他的身边。时间过的很快,我越来越吓人,妹妹却越来越漂亮。那个男人当然愿意跟妹妹在一起。”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樱似乎被感染的情绪,显得有些躁动:“都是贱人。”
蔽日云并没有接嘴,只是用不变的频率缓缓的说着:“我和妹妹是双生子。主人说,我代表着世间一切的罪恶、肮脏,妹妹代表着美丽、透明。”
“nono,这是借口。”樱晃着手指头:“那个混蛋肯定是要把你支开了。”
蔽日云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智商很高的。”樱一边用剩下的酒调着鸡尾酒,一边示意蔽日云:“你继续。”
“他说,既然我代表着光的另一面,就应该去履行自己的职责。”蔽日云的眼神遥遥看着街对面步履匆匆晚归的人们:“他就把我派到了一个从来看不见阳光的地方,去看守一群怪物,我在那住了十二年,这十二年里我没有见过阳光。”
“我和妹妹之间,其实互相是有联系的。我本来是和她一样厉害,但是我觉得她在外面的任务应该比我更重要,而且更难。所以我主动给了她我将近一半的能力。”蔽日云眼睑低垂:“可我不笨,我不笨的。”
“嗯,你只是善良。”樱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