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的原材料产业链本身就不成熟,这么久的筹建也没有任何的实质效果,反倒随着时间的推移,投入的钱越来越多,却都是一去不复返。
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上,辛迪虽然一直咬紧牙关面色坦然,但心底也渐渐开始怀疑,这个产业链的开工,是不是还不到时候?
当初卓远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虽然她并不赞同,但真正看完他策划案的那一刻,她承认,她有点动心。
可现在,这个案子即将搁浅,她内心里是有些舍不得的。
亮堂得如同白昼的会议室里,她根本没办法真正站在卓远的角度说话,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墨守成规,她只有话语权,却没有决定权,因为爸爸早已经削弱了她管理的股份,现在她也正力不从心。
这个计划原本几个月前就该停掉,却没想到锦丰的总裁覃北打电话给她,要求注资五百万,这对于一个快要夭折的项目来说,简直像是渴死前的一汪清泉!
她只是顿了一下就答应下来,却没想到这关键时刻……
她凉凉一笑,打量着在座喋喋不休的股东们,有些烦躁,低头翻了翻那封决策书,沉默着。
他们的热火朝天,却没想到对于卓远和她来说,是万丈深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聒噪的声音才渐渐停息下来,辛迪冷着一张脸,听到现在,已经无话可说。
接着是投票表决……
结果,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意外。
停止生产线的开发,工厂拍卖。
这个结果,大概是截至目前来说,她能想到的最好结果。
她还想过,他们可能干脆让她下台,紧接着再拥护他们一直赞不绝口的那一位……
是呀,怎么不是这样的呢?
下班的时候,辛迪没有急着赶回家,而是在公司楼下的凉风里站了许久……
看着繁华的市中心马路上,来来去去的车辆,她整个人静得出奇。
她给覃北打过电话,可一直都是秘书接的,说他在忙,在开会,在见客户,在……
总之,不方便接她电话就是了。
实际上,覃北确实很忙。
早上,刘泽文离开锦丰之后,他就开始开会,见客户,一直到天都黑透了,还没看完新工厂筹备的文件。连秘书给他订的午餐晚餐,他都没来得及吃上几口。
此时,他坐在夜色深重的办公室里,疲倦地捏了捏眉心,闭目休息。
脑子里,却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刘泽文为什么突然和锦丰合作?是什么契机?还是仅仅因为他控制着辛氏新工厂的命脉?
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只是直觉,让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正想着,手边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
他垂眸一看,竟然是……乔安。
“喂……”
“刘泽文是不是去找锦丰了?”他话音刚落,乔安的声音就急急地开口。
覃北顿了一下,答:“恩,上午来过。”
“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答应他!”乔安语气里情绪很重,好像是预料到刘泽文提出的条件会很不合理。
“为什么?”
“电话里也解释不清楚,总之你不要答应!”乔安简单粗暴地打断覃北的问题,说道:“辛氏的那个案子有陷阱,你听我的不会有错的。”
“什么陷阱?什么案子?”覃北更加奇怪了。
难不成,连乔安都知道他在帮辛氏建工厂的事情了?这个事情应该不至于那么多人知道啊!
他越想越不对劲……
果然,乔安是知道实情的。
刘泽文当然不至于做亏本的买卖,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回溯到之前,卓远和徐志森之间的交易……
当时,徐志森带着卓远这个强大上家的要求去和刘泽文那边联系,联系来联系去,徐志森吞掉了订单,却反咬卓远一口,导致现在刘泽文不肯放过的人是卓远,紧接着就连累了辛氏……
不过刘泽文是个聪明的商人,如果只是这点小事,他当然不至于如此。
他这么做,最大的原因……就是当年乔安生下孩子的时候,卓远曾经从中帮忙,让乔安母子躲过了刘泽文,还在之后的亲子鉴定时做了手脚……
刘泽文狠厉的手段在业界里是出了名的,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控制卓远,却不想,卓远突然回国,导致他一度失去了线索,再加上乔安得知刘泽文在找卓远后,也极力掩饰卓远的行踪,所以才将事情拖到了现在……
挂断电话,覃北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他一边想帮助辛迪,一边又在想,到底这样值不值得。
毕竟,前一次卓远给锦丰带来的利益伤害,并不小。
顾小野吃过晚饭,在家里左等右等也没见覃北回来,便下楼去让管家给覃北打电话问问情况,因为明天约了产检,她不希望第一次见医生,他这个做爸爸的就缺席。
管家电话刚打出去,家里客厅座机的电话就响了。
顾小野赶紧去接,就听到覃北的声音。
他听到是小野的声音,也有点惊讶,低声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觉?”
顾小野道:“你也知道这么晚啊!这么晚你怎么还没回来呢?!”
“你在等我?”覃北意外地问道。
“我……我才没等你呢!”顾小野嘴硬不肯承认,余光却瞥见旁边的管家正在捂着嘴巴笑她,不由得瘪瘪嘴,做出个翻白眼的表情来。
管家见她已经联系上覃先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