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北伐军大营,中军帅帐之内,“逆天神君”居中而坐,童贯与蒋谦左右相陪。
这所谓的“逆天神君”其实就是傲长风的师傅江无涯。在傲长风离开京城的那天晚上,他追上了替蔡京送信的黑衣人,并截获了蔡京写给真正的逆天神君的书信。当然,那黑衣人早已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而江无涯则稍微乔装打扮了一番,大摇大摆地顶替起“逆天神君”。
童贯看过了江无涯递过来的蔡京亲笔书信,又感受到他傲慢而且强大的气场,已经对他就是“逆天神君”的身份深信不疑。
“神君此次前来,童某礼数不周,还望神君勿怪啊!”童贯对江无涯恭敬道。
“无妨!”
江无涯稍稍摆手道:“对付那小道士要紧,区区俗礼,不提也罢。”
“是是是!神君胸怀广阔,童某佩服!”童贯立刻大拍马屁。
江无涯面无表情,冷冷道:“童公公无需客气,还是赶快说正事吧!”
“对对对!神君所言极是!”
童贯连忙点头,然后又思索了片刻,才凝重地道:“那道士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机沉稳,要杀死他可绝非易事啊!”
“哼!”
江无涯哼了一声,张狂地道:“当初在大相国寺,要不是本君旧伤复发,那小道士哪还有命活到现在……虽然本君伤势尚未痊愈,但只要那小道士进了军营,童帅一声令下,八万人马一拥而上,再加上本君从旁协助,定能将其剁成肉泥!”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童贯马上劝阻道:“那道士贵为护国天师,又在出征之日故弄玄虚,所有北伐将士都将其视作神明!童某虽是大军主帅,但若是下诛杀令,只怕无人肯听啊!”
“一群废物!”
江无涯破口大骂,也不知到底骂的是谁。
童贯脸色微红,不敢出声,而一旁的蒋谦插嘴道:“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
“哦?你说说看。”江无涯抬眼看了一下蒋谦,示意他继续。
蒋谦得瑟地道:“明日那道士到来后,咱们便在他的饭菜中下毒,亮他武功再高,也难逃一死!”
蒋谦说完,江无涯不置可否,而童贯又反对道:“此计不妥!先不说那道士会不会有所防范,即便真能将其毒死,那赵澈、赵柔等人也定会怀疑本帅。到时他们在陛下面前告状,本帅不好交待啊!”
“这个……”蒋谦想了想,阴狠地道,“要不,咱们把赵澈和赵柔通通杀了?”
“绝无可能!”
童贯根本没有考虑,断然拒绝道:“赵澈乃是皇子,赵柔更是陛下的掌上明珠,要是他们死在本帅营中,本帅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啊!”
“够啦!都是酒囊饭袋!”
江无涯突然拍案而起,大怒道:“这样不行,那样也不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神君息怒、神君息怒!”
童贯和蒋谦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赶忙赔罪。
江无涯又装模作样地发了一阵脾气,才对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两人道:“既然咱们要杀那道士,又要和自己撇开干系,那么只有……借刀杀人啦!”
“神君的意思是?”
童贯与蒋谦对视了一眼,同时向江无涯轻声询问。
“哈哈哈……”
江无涯得意之极,笑道:“那道士此次北上,不是为了给大军送粮吗?他明日来到真定,最多后日就会前往河间,宗泽、李纲那些人都是他的心腹,他必定会去看看……童公公,你明日就以军情紧急为由,要他后日护送粮草前去河间大营。到时,咱们再把他的行踪透露给辽人,嘿嘿……粮草乃大军之命脉,辽人知晓后,定会派大军来围剿,本君也会暗中埋伏。如此一来,那小道士可就插翅难飞啦!”
“神君妙计啊!”
蒋谦献媚地奉迎了江无涯一句,又兴高采烈地对童贯道:“那道士等人死于辽人之手,就算陛下怪责下来,童帅也顶多挨一些训斥罢了,绝无性命之忧啊!”
可童贯还是有些犹豫:“神君此计虽好,但……但私通敌国可是重罪啊!而且,若是让辽人劫了粮草,我北伐大军此次出征也必然是无功而返,陛下定会龙颜大怒……”
“童公公此言差矣!”
童贯还没说完,江无涯便沉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童公公若是不趁此良机除掉那道士,那么等到日后……童公公不见蔡丞相前车之鉴乎?那道士心胸狭窄,定容不下我等之人!与其北伐失利,让皇帝责罚,也好过将来性命不保啊!”
“这……”
童贯眉头紧皱,思虑再三,终于咬牙道:“神君言之有理,我等绝不能坐以待毙!如此,童某就按神君的意思办吧!”
“好!”
江无涯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点头道:“此计十拿九稳,但千万不能走漏风声,而且辽人那边,也需可靠之人前去传信才是。”
蒋谦知道表现的机会来了,马上自告奋勇:“此事就交给小人吧,小人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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