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冰层仿佛一触即碎,但的确是将整个水镜都冻住了。
陈玖呆呆地看着阿布,赶紧撇清关系,“不是我干的。”
天星楼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年代久远珍贵无比,尤其是这水镜,是司螣老头每次占星预言时必用的媒介,如果把这东西弄坏了,很有可能会被直接从窗口扔下去。
“慌什么。”阿布松手,任由陈玖像摸到火堆一样跳起来。
而就在她的指尖离开水镜的刹那,冰层破裂为水,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这是什么?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坏事的话就不要说出来了。”
“我不知道。”阿布摇摇头,显然是回答后面一个问题的,“这是你的力量。”
“灵力?像天炎人那样的吗。”
“不。是还没有觉醒的神力,水镜可以起到引的作用,将其呈现出来。灵力和神力还是有些区别的,”阿布停顿了一下,考虑到她的理解能力最后还是放弃了解释,“总之,这是你被选为预言者的依据。”
陈玖准确地抓住了重点,“没有觉醒的?”
“对啊,你现在就是一个麻瓜。”
“那我怎么才能……”
“等。”他用一个字就打发了。
这说的简直是废话。她瞪了一眼阿布,瞬间泄气,席地而坐抽过第一本书开始看。
“希望我下次过来的时候。。你至少看完了三十页哦。”阿布很欠扁地招了招手,下楼去了。
楼外,几个人挤在一起,仰头看着天星楼。
阿布出来愣了一下,“你们在做什么?想进去就进啊,师父又没不让。”
“不是啦,那种地方我们才不要进。”一人笑嘻嘻道,“我们是在打赌,赌陈玖什么时候会出来。”
“顺带一提,我下的注是三个时辰。”
“你输定了啊,我下了一个时辰。”
“好过分……”
“唉,叫她快点出来啦,马吊三缺一就等她了。”
“不行,我要先让小玖教我辨骰子,去上次那赌坊找回场子才行。”
“话说她不是带了条狗回来吗。。要是折腾一下,她是不是立马就冲出来了?”
“你敢就试试,那是她最宝贝的小狗……”
“谁敢动宝禄?!这么乖的小狗狗,我会在小玖认真修习期间替她照看好的!”
“……”
阿布翻了个白眼,默默地走开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整整一日天星楼都没有人出来。
第二天,第三天。
阿布在第五天夜里的时候上了天星楼,看到水镜旁伏在案上睡着的女子,还有一本《骞倦录》翻了一半被当做枕头压在头下。
“笨九。”
她睡眼朦胧地醒过来,头发乱糟糟的,神情疲惫,“阿布?”
“不用这么拼命吧,回去屋里睡。”
陈玖摇了摇头。
阿布见状也不劝她了,翻了翻垒成一叠的书,“一本看完了么。”
“全部看完了。”
阿布愣住,指了指先前被她压着的书,“这本也是?”
“嗯,已经读过一遍,觉得有些深奥,又重头再看,但后面的还记得。”
若是往常,想要看懂入门的八本书册,就足以耗上学徒半年的时间。阿布知道她会看得很快,但也万万没有想到她已经全部看完了。
“天哪,”阿布惊讶道,“笨九,你不会是跟人打赌说几天内要学会预言术吧,喝了鸡血?还是被人下了咒??”
陈玖咬牙笑得温柔,“话啊小屁孩。”
其实她也说不清为什么突然就有了动力。
也许是因为在锦梦城看到山猫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从未有过、猝不及防的预感,如坠深窟,什么都抓不住。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当决夕死去之时。便是整个人间末日来临之际”,淮音曾经通红着眼睛,这样坦白道。
而沧息与天炎联手的屠妖令,无疑会实现这样的局面。
如果她是被选中的预言者、如果她手心的星轮确实关乎到沧息帝国的命运——
她想要亲自验证这一切。
“总之,那些书我已经看完了,接下去做什么?”
“今晚运气不错,我特意过来叫醒你的。”阿布指着水镜道,“你看。”
深夜里,漫天的灿烂星光透过水晶石折射在水面上,汇成一个个白点,勾勒出复杂无比的图案。
“这是初级的星相。。先从这里开始吧。”
事实证明,笨九并不笨,尤其是当她拿出了当初学习赌术时候的决心和毅力,再加上预言者的天赋,她仅仅花了几个晚上就学会了看初级星相。
“普通的修习者凭借星点,可以大致判断吉凶;高深一点的,可以推断出前因后果;最厉害的预言者,几乎可以在眼前看到未来的画面。”
“再往后就要看个人的修习了,不依靠水镜的帮助,如何在夜空成千上万颗星星中找到需要的那些,甚至只需靠近一个人,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星命。”
“呃,说得这么玄妙?有没有适合我的简易讲解版本?”
阿布摊手,“别看我,我也还在这个阶段挣扎。”
陈玖满脸嫌弃,“哼,亏师父天天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如何如何的聪明,如何如何的天资过人百年难遇,结果也就这样嘛。”
阿布幽幽道。。“你再说一遍?”
“我错了我错了。”陈玖赶紧认错把他往楼梯口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