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万万没想到陈玖居然跟太子有瓜葛。
淮音百无赖聊地琢磨着,不过看起来那个白漪桦郡主也不是吃素的,上次在春园茶话之时已经引起了蓉贵妃的注意,结果这次更狠,直接惹上了明珠公主,想要接近芸妃应是更困难了。
倒是这个太子爷嘛,似乎并不像陈玖说的那样冷酷无情啊,至少在最后的时候还是出手帮了一把的。淮音想得出神,猛然间往一旁树木间扫过去,出声喝道:“谁!”
一个也穿着宫女衣裳的姑娘从树后闪身出来,与淮音差不多的年纪,模样清丽,冷冰冰地注视着她。
“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淮音见她先发制人,心想她也顶多是个宫女,怎么擅自出入沁禾殿这般自如,难道不知道这是太子殿下的寝宫。
姑娘从头到脚打量了她好几遍,眼神像刀子一样恶狠狠地刮过,似乎要将淮音剥一层皮下来,“你是荆苏带来的?”
淮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太子带着陈玖,陈玖带着她,简略一下这么说也没错。
“荆苏人呢。”
“殿内,不过你不能进去。”淮音伸手拦了一下,连陈玖这般胆大妄为之人都不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字,而眼前这个姑娘似乎毫不在意。
姑娘杏眼圆瞪,神色像要吃人一般,“你敢拦我?”
又是一个和荆明珠一样娇纵跋扈惯了的家伙啊……不过她只是一个宫女,哪里来的底气要硬闯?淮音心理觉得无奈,懒得说话,拦着的手却一直未放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姑娘冷笑一声,唰一下从袖中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滚开!”
淮音依旧顶着一张面瘫脸,眼神闪都没闪一下,语气冷漠,“你想做什么。”
姑娘吃了一惊,这宫女怎么这般淡定?寻常人若是见了开了刃的刀,多多少少要有些害怕吧,更不必提她现在可是在沁禾殿这种地方亮兵器。她收拾了一下情绪,依旧努力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我是来杀荆苏的!”
“好吧,不过你现在不能进去。”
那宫女装扮的姑娘挥着匕首就要刺过来,被淮音轻松躲过,依旧拦着她的去路。
“滚,好狗不挡道。”
“不是,姑娘,你就这点水平还来搞什么刺杀?”淮音一把截住她毫无章法挥舞着的手臂,也没怎么用力就使她动弹不得,这水平简直比初遇时的陈玖还不如。
“与你无关,你放开我,我要进去杀了那家伙!”
“怎么与我无关了,我在这沁禾殿呆着,要是太子殿下少了根头发最后都是要算到我身上来的呀?大家同为宫女,你就不能将心比心一下吗。”
“呸,我才不是沧息狗皇帝的宫女!”
“你们吵什么啊?”陈玖一出来就见着眼前僵持住的二人。
被淮音捉住手的姑娘一看到绛色盛装的陈玖,知道她不是普通人,气焰更甚,“你又是谁?你不是宫女,沁禾殿从来不让外人进的。”
陈玖:“……”
她疑惑地看了看淮音,后者给了一个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的表情。
淮音知道手里的姑娘做不成什么大事,便松开手问道:“你不是沧息人?”
“当然不是。”姑娘咬牙切齿,“我就是来杀尽你们这些沧息狗的!”
陈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朝殿门一指,“请便。”
见再无人阻拦,那姑娘反倒迟疑了起来,亮晃晃的匕首在手中微颤,刀尖对着陈玖,“你认识荆苏?”
穿着宫女装带着匕首硬闯、还敢直呼太子名字,这种有恃无恐反客为主的感觉是怎样?陈玖抬了抬眼皮子,懒洋洋地说道:“我不但认识,还是这沁禾殿的主人,你要找的人在里头,快去吧。”
“你……”姑娘浑身一震,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半天说不出话来,一闪身冲进殿内去了。
“真的就这样让她去行刺么?”
“没事,他武功挺高的死不了,”陈玖拉着淮音,“我们也进去吧,外头可太冷啦。”
“你刚刚说你是沁禾殿的主人,是什么意思啊?”
陈玖一开口就呛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说完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二人一踏进殿内,就见那宫女打扮的姑娘扬着匕首一顿瞎刺乱划,被行刺的目标坐在桌边闲闲喝茶,偏身躲着,连茶杯中的水都未曾洒出一滴。
这杀手的水准……淮音在心理默默替她捉急,这样都敢出来做任务的么?这样一对比起来,凛冬还是很有良心啊,虽然收的赏金和暗花高得吓人,至少水平还是放在那里的,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只要不涉及到决夕,接下了单子就必定将目标任务的项上人头奉上。
“沧息的狗杂种,我一定要杀了你!”姑娘气势汹汹,又一刀刺空,匕首被荆苏屈指一弹,哐当落在地上。
玄衣太子扣住她的手腕,凉凉地说了一句“没长进”,略微施力反手一折,就将这行刺者腾空扔出了几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大殿正中,从怀里掉出一样金灿灿的东西来。
姑娘又羞又恼地爬起来,正要伸手去捡,被另一个人手快抢了去,只摸到一片最上等的绛红色织锦尾羽,如流云一般穿过手心。
“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她怒目而瞪。
陈玖蹲在地上,长长的裙摆堆在脚边,手心里一块沉甸甸的令牌。
“你的?你哪里来的这东西。”令牌多宝贵啊,她知道的只有司螣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