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一眼那人,不觉面皮微抽,然后飞身轻越上了床,睡到了里面。然后盯着那侧颜发呆。
“皇叔,等将来我登位的时候就封你个逍遥王做做。”
那些话音犹在耳,可是江山飘零,他们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做成逍遥王。
昨日南希带的救援来了之后他便又开始装疯卖傻,后来大部队收拾残局的时候他便趁乱离开了。
他本以为有了南希,他不会再记起他,可谁料他还是来了。看这样子,应该是一直在等他,后来等到睡着了。
李怡躺了会儿,实在睡不着,天也亮了,所以便起来去找吃的。小欢子本来要进门收拾屋子,却被他已经收拾好了给拦下了。
“爷,你昨晚啥时候回来的?”小欢子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快天亮的时候。”
“哦,你这几天老往外面跑,奴才真的很担心,今日还出去吗?”
“去。”
“那你带上奴才呗。”
李怡看一眼拉着自己胳膊卖萌的人,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过这两天你看到的听到的都只能带进棺材,明白吗?”
“奴才明白。”
李怡带着小欢子去膳房拿了吃的便回去找李湛。
小欢子一进屋看见床上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忙关了门,一脸惊愕的看着李怡。
“不是说过吗,这两天见过的东西全部带进棺材。”
“是,奴才明白,奴才明白!”小欢子吓得脸色都变了,“爷,你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奴才找个道士来驱驱邪吧!”。
“看来本王真得带你历练历练,你仔细看看是人是鬼。”李怡说着将包子放到碗里,然后起身去叫李湛。
“湛儿,醒醒,吃饭了。”
“嗯,皇叔,你回来了?”李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
“嗯,起来吃东西吧,吃完了咱们去皇陵。”
“哦,好。”
“陛下,您先洗把脸。”小欢子见人会说话,又伸手摸了摸,才安心道。
“谢谢,不过你不怕我吗?”李湛边抹脸边问。
“殿下念了您十年,终于将您给盼来了,即便是鬼又怎样,只要殿下开心,奴才就不怕。”小欢子忙拿了毛巾递上去。
“吃饭!”李怡见小欢子最贱,便塞了个包子堵上了他的嘴。
李湛瞄一眼耳廓微红的人,唇角溢出笑来,然后走过去坐到桌边吃饭。
自从小欢子道出自家主子的“丑事”之后,李怡便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低头嚼包子喝汤。
而李湛则便吃包子边盯着李怡轻笑,心里莫名的开心。十年,原来眼前的这个人前几日说的都是假话,原来他也曾跟他一样想他。
“赶紧吃,吃完还有事。”李怡被旁边之人盯得不自在,于是抬手将旁边之人的脸掀开。
“好。”李湛点了点头,又笑着扫一眼李怡,虽然他低着头,但他知道他在用余光看自己。
“董星河昨天哭了,你最好找机会安慰她一下,这么多年,你该知道她的性子很疯狂的。”李怡记起昨日临走时候看到的情形,李湛和南希脉脉含情相望,周围所有人都成了背景板,而背景板的另一端,有一个流着泪的孤独女子。所以他不觉开口提醒一句。
“我明白。”李湛叹息一声点头。
“怎么,不开心了?”李怡抬眸问。
“没有。”李湛矢口否认。
他知道自己跟李怡不可能,但心里难免凄楚。他开始慢慢的有些理解董星河了。
三人吃了早餐,便摸着墙根出了十六宅。
到十六宅的时候刚好碰上金吾卫的人押着飞檐离开,连宰相郑覃都来了。
“飞檐!”李详被柳校尉几人拦着,根本接近不了囚车。
“诉便人间想思路,终有黄泉相见时,殿下,再见了。”飞檐抬手潇洒的朝李详挥了挥手,低喃一句。
可那声音很快被吹散在风里,根本传不到他念的那个人耳中。
“皇权富贵帝王路,终不及一场邂逅,永别了!”李详抬手挥剑,然后在一帮人错愕的目光里倒向地面。
“殿下!”飞檐惊呼一声,从囚车里站了起来。
“蹲下,老实点。”押解的人吼一声。
“让他下来。”李昂示意士兵开囚车。
还没等士兵反应过来,囚车已经四分五裂,而囚车上的人早已飞到了李详跟前。
“这天下能关住前金吾卫大将军司徒琦的只有四皇叔的心。”这是南希曾经从太皇太后那里听来的,今天她算是真正目睹了,可那故事里的两位主角已经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