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朱家----还真是个巨大的难题。
按照李不小所说,朱家目前在章城的风头一时无两。家主朱明贵颇有商业天赋,经营着整个朱家的生意脉络,加上他有个已经高升为市委书记的岳父帮忙,在不少领域都顺风顺水,成绩斐然,矿产生意更是辐射到了全国几乎所有省份。弟弟朱明福,也就是朱小田的二叔,在市政部门担任要职,但私下来,更是个黑白通吃的狠角色,在章城地下势力之中也有着一席之地,人称"二爷"。他们才是朱家现在的实权人物,背后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深深的扎在章城这一亩三分地。
"应该怎么对付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呢......"这个问题萦绕在王辰的心里久久难以挥去。围着屋里转了好几圈之后,什么也没想出来的他干脆盘膝坐在地上,感受着身下传来的土元之力,闭上眼睛专心修习五行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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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过去。起了个大早的王辰,收拾好了东西,打上包袱,向着老村长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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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进城打工?不考学了?"老村长使劲的抽了两口烟袋,把烟锅里的烟灰在床沿边上磕了磕,差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娃子啊,学不能说不上就不上了,你都学了那么多年了,眼看着就该往镇里考了,咋能这个时候撂挑子呢!"老村长的言语之中带着嗔怪和浓浓的关切,王辰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和他的感情并不比亲生的孙子差。
"爷爷,我想好了,自从那事儿以后,我就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几年下来,我的心思也早就不在学习上了,还不如早点去打工赚点钱,回来盖房子娶媳妇。"为了避免老村长的过度追问,王辰也只好将一切都归咎于几年前自己"被雷劈"的那件事情上。面对这个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老人,王辰打心眼里的尊敬,不想看到他为自己的事情有哪怕一点伤心。
"唉!"想起几年前发生的事情,老村长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人有天命啊,那是老天爷的定数,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别人家的娃求都求不来啊,勤奋点啥不能克服?"老村长的话语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爷爷,我是真的不想再继续念下去了。"王辰无奈道,"我前些天认识了个城里的朋友,他给我介绍了个好工作,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块呢!"
"小辰子,你咋成了这样了!从小就跟你说念好了书,将来能挣大钱!"老人的有些薄怒,伸手抓起烟袋举起欲打,望着眼前眼神坚定的少年,却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罢了,不学就不学了吧。去吧,城里天大地大,踏踏实实的,一定能混出个名堂。"沉默了许久,老村长才缓缓开口说道,不过这一次的语气中却充满了无奈与惋惜。
老人再次燃起一锅烟来,狠狠的嘬了一口,又出声嘱咐:"回去收拾收拾吧,晚上来家里吃饭。"说完,便靠着墙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到王辰走出了屋,这才冲着里屋喊道:"老婆子,把咱结婚的时候那块表找出来吧"想了想,又补充道,"再把我今年村里分红的那两千块钱拿出来,晚上给小辰子当盘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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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王辰背着包悄悄的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他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来去和熟悉的乡亲们挨个道别,只是在昨晚的践行宴上和铁球、大力还有二丫说了一声。为此二丫还趴在王辰的怀里哭了良久,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眼眶也隐约有些发红。四人一直喝到天光大亮,王辰挨个将早就醉的不省人事的三人分别扶上床盖了被子,这才带着行李离去。
摸着口袋里沉甸甸的手表和两千块钱,王辰此时有点克制不住即将决堤而出的泪水。
缓缓转过身,望着银白月光映照下的小山村,深鞠一躬,而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已经停车等在路边多时的李不小走去。
一转头,原本悲伤的情绪已经隐去,脸上再次挂起了那个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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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一个纤细的身影躲在断壁后,被月光拉的老长。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两行清泪终究还是没忍住顺着绝美的脸颊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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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情多绪,送归涕如霰。君望长安城,予悲独不见。尔来同去国,予归方异县。怀别心独忧,手泪方溅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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