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鹏程昨晚上一到柳家就嚷嚷着他快要累死了,他要在此大吃大喝七天,嘛心不操,彻底堕落一把。 .
柳侠还以为他今天肯定会想办法赖着马千里和苏丽蓉跟他一起留下,先放松地休息一天,然后再说其他。
谁知,吃着早饭,马鹏程便开始跟马千里和楚远他们商量去参观他们学校,苏丽蓉和宁小倩特别喜欢柳家大院,想要先看这里,下午再去他们学校他都不肯,非要把他们学校排在第一位。
虽说是男孩子不那么娇气,可京都和原城交通如此方便的情况下,孩子入学都快一年了,他们还连学校门朝哪都不知道,马千里也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他决定就惯马鹏程这一次。
马千里坚决不让柳侠陪同,他对京都不陌生,自己又是老司机,只让柳侠把车借给他就行了。
六个人,一辆车有点挤,柳葳自告奋勇当司机,小莘干脆也跟着他们一起去。
冬燕三十七岁生日,怀琛送了她一辆十分漂亮的红色跑车,原来那辆受过伤的奥迪现在就常住柳家了。
曾广同现在住老杨树的时间多过小柳巷,他所在的国家美术学院和柳凌、柳葳的学校都很近,柳凌就经常开着这辆车和老头儿一起上下学,算老头儿的半个司机,另外半个是许应山。
不过柳凌最近在律所的工作太忙,经常加班,柳葳就暂时接替了他,趁机把驾驶技术练得飞熟。
小蕤和小莘也跟着一起去,小莘是想腻着小葳,小蕤是去怀琛的新店,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家里又只剩下了曾广同和柳凌、柳侠跟三个小家伙。
柳凌和柳侠坐在走廊下择菜,曾广同坐在旁边躺椅上和他们聊天,三个小家伙提着小桶去浇花。
不知道怎么回来,柳侠觉得马鹏程今天不大对劲,那个家伙平常可是天大的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今天却有点心神不属。
柳凌说:“估计是谈恋爱了吧,那家伙在这方面不是前科累累吗?”
“哦——”柳侠恍然大悟,“我说呢,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让那个二百五上心,原来是早恋。”
曾广同说:“不算早恋,十快二十了,早辈子这个年龄,孩子都两三个了。”
“也对哈,”柳侠说,“俺妈说过,太爷有六爷的时候,才十六岁。”
“我的意思是你该谈恋爱啦。”曾广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柳侠,“小猫病也好了,奖学金也有了,m大的毕业证一拿,安身立命的本钱就齐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还不赶紧考虑结婚生孩子吗?”
“喔!”柳侠菜都不择了,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曾广同,“大伯,我这么孝顺,没在您跟前有什么忤逆行为啊,您怎么也加入逼婚大军了啊?”
“就是你孝顺懂事,是个好孩子,大伯才想让你赶紧找个好闺女,成个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这跟以前所有媒人一脉相承的熟悉台词让柳侠一阵头疼,他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柳凌:“五哥——”
柳凌微笑:“我承诺的是替你抵挡咱妈和三哥三嫂,不包括曾大伯。”
“啊——,五哥!”柳侠差点蹦起来,“五哥你太没职业道德了,亏你还是律师呢……”
“还没考到证呢!”柳凌笑得十分开心。
“亏你还是准律师呢,居然对委托人如此推脱责任,简直对不起我天天喊你哥。”柳侠控诉地看着柳凌,简直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回到家被孙嫦娥念叨他认了,毕竟,那是有时候的,他只要离开家就没事了;如果在京都再有个盯着他婚姻状况的人,那就惨了。
柳凌看柳侠真急了,不再逗他,转脸对曾广同说:“大伯,小侠在我们家是最小的,他虽然年龄有这么大了,但心理上还是个小孩。他最该好好轻松玩乐的几年,正好是我们家经济最困难的时候,他一直都在辛苦挣钱贴补家里,一天都没轻松过;家里经济状况终于好了的时候,猫儿又生病了,这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您都看着呢。现在,他不想恋爱结婚,想一个人轻松快乐地玩几年,咱们就随了他吧。”
曾广同看着柳凌:“你真这么想吗?”
“嗯,”柳凌点点头,“我就想小侠快快乐乐的,其他都无所谓。”
“那,你妈那里呢?”
“我妈,其实是我们全家人,应该都跟我一样的想法,他们现在这样着急,只是因为他们习惯了身边人早早结婚生孩子,总担心小侠给耽误了。如果小侠现在匆匆忙忙找一个,结婚后不幸福,我妈肯定会愧疚一辈子的。”
他本来还有一句:我不想我妈再重蹈当年在二哥再婚一事上的覆辙。
但他没说出来。
柳茂再婚的事,柳凌心疼二哥,也心疼自己的父母,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心疼哪个更多些。
他曾经和大哥、三哥认真地讨论过这件事,三个人一致认为,即便换做今天,换做他们自己,他们也未必就比柳长青当年做的更好。
放个漂亮的马后炮很容易,难的是在彼时彼境中需要做出决定的人。
曾广同看着远处想了一会儿:“话是这么说,小侠的年龄却也真不小了……”
柳侠赶紧声明:“大伯我才二十七,一点都不大啊!”
曾广同躺下,偏过头看柳侠:“嗯,是不大,您伯二十七哩时候,您大哥都上学了。”
柳侠知道自己今儿这一关又平安过去了,他笑嘻嘻地说:“时代不同嘛!”
曾广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