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我去帮您奶奶做饭,幺儿,孩儿您俩成天也老辛苦,现在家里地里也没啥活儿,您再睡会儿再起来吧。”
起都已经起来了,再躺下也睡不着,俩人简单洗漱了一下,跑出去找柳雲和柳雷,俩小家伙自己去找小萱,他俩有点不放心。
他俩一下坡就看到刚才还一副糊涂蛋小屁孩样子跟妈妈胡闹的俩臭小子,这会儿正很有哥哥模样的带着小萱在河沿一大蓬灌木棵子上逮麦季鸟,柳雲一边帮柳雷把趴着麦季鸟的那个树枝给拉下来,一只手还不忘了牵着小萱不让他乱跑。
山里昼夜温差大,夏天的晚上也有露水,太阳没出来之前,晚上才蜕了壳儿的麦季鸟翅膀本来就很软很嫩,再沾上点露水,有很多都飞不起来,比较容易就可以逮到。
小萱早早被两个小哥哥给搅和起来,没睡够,拉着哥哥的手站在那里还有点迷糊,小胖子光着个小屁股,就带了个红色绣五毒图案的小裹肚,看着跟画里的胖小孩儿一样可爱。
柳侠过去抱了小萱,想拍着让他再睡会儿,猫儿带领柳雲和柳雷继续逮麦季鸟。
老古龙喜欢爬得很高再蜕壳,只来得及爬到树棵子上就早产的是极少数,所以等太阳出来,柳魁和柳茂收了工回来,几个人才逮了十来个,幸好柳魁他们也在玉米棵上逮了十来个,小萱吃饱后才有剩余,让两个小阎王也过了一点小瘾。
柳侠从工作后,全家人都觉得他上班辛苦,回家的日子总是让他睡到自然醒,今天他被两个阎王吵醒,比柳葳、柳蕤几个侄子早起了一回,还搂着胖小萱让他补了个小回笼觉,心里觉得多少找回了点当叔叔的面子。
可柳魁回来后半个小时,他以为还在窑洞睡觉的柳葳和柳莘扛着锄,擓着一篮子云间菜回来了。
原来,柳葳和柳莘四点多就起床,和柳魁、柳茂一起去锄地了,因为听柳茂说了一句柳长春有点想吃塌菜馍,大人锄地的时候,小莘就在山坡上掐野云间菜,云间菜是他们这里的人最喜欢用来塌菜馍的一种菜。
这个季节吃塌菜馍的人多,掐野菜的人也多,小莘掐的不够全家人吃,回来的路上柳葳就和他一起又到处找,到底掐了满满一篮子才回来。
直到吃完饭坐在院子里和一群侄子们一起开始练字,柳侠还觉得脸上有点不美。
因为柳葳和柳莘扛着锄、擓着篮子回来的时候,他正坐在秋千上玩,猫儿站在他后边把秋千荡得老高,他抱着软乎乎的小胖子只管享受飞翔一般的快乐,还故意做出一副美得不行的样子,把两个小土匪急得嗷嗷叫。
柳莘心疼小土匪,放了篮子跑过来跟他商量,让他去耍会儿别的,说俩小土匪在家经常念叨柳岸哥哥,让柳岸哥带着小土匪荡一会儿,。
唉,真是太没有做叔叔的风范了,柳侠写了两个字,看看柳葳和柳莘,闷闷地叹了口气。
柳蕤被猫儿关于高中生活的地狱般描述给吓住了,现在提前给自己补眠,每天都睡到七点才起来,柳侠面对他的时候,愧疚少那么一点点。
柳葳把一个字写完,放下笔伸手摸摸柳侠的额头:“小叔,你不是哪儿难受吧?是不是起来太早了没睡够?要不你再去屋睡一会儿吧!”
在柳葳的印象里,除了猫儿被欺负或生病的时候,小叔永远都是快活的,他小时候,小叔他们天天都是天黑透了才回到家,小叔就是在一只手抱着猫儿一只手写作业时,也总是斗志高昂心情愉快的,今儿小叔怎么会叹气了呢?一定是累的。
柳蕤也抬起头:“嗯,就是小叔,要不你再去睡会儿吧,你搁荣泽天天上班恁早,老使慌,俺伯夜儿黑还专门又给俺说了一遍,叫俺早上起来小点声说话,别聒醒了俺爷爷奶奶跟你,说您都老辛苦,清早得多睡一会儿。”
柳侠伸手弹了柳蕤的脑门儿一下:“成精吧你,我这么大人,睡一黄昏早睡够了。”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每次回来都要很勤快,今天下午就和大哥他们一起去锄地,要不他在家里就混成和胖小萱一样的地位了。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下午柳魁他们都是五点左右才往地里去,可四点半柳川回来了。
柳川没回家,光着脊背拎着自己的上衣直接从柳长春家门前的路上跳下河沿,对坐在河边席子上,正拿着弹弓瞄一只在梨树茂密的枝叶间鸣叫的画眉小虫儿的柳侠喊:“幺儿,别耍啦,你哩生意来了,张发成哩贷款到账了,急得溜溜转叫凤河找你咧!”
柳侠听到声音转过身,他刚才太专心,蝉鸣声又大,他没听清楚柳川的话,只是看到柳川回来特别高兴:“三哥,你咋现在回来了咧?”
柳川跑了几步,脱了裤子跳进河里,逆着河水往上走。
在另一棵大梨树上,猫儿把汗衫掖在裤头里,挑着个头比较大看着比较熟的梨,摘一个就从领口塞进汗衫里,他不知道怎么着,离那么远居然把柳川的话听了个大概,也不摘梨了,“嗖嗖”几下就跳下了树跑到柳侠跟前,问柳川:“三叔,你是说张发成叫俺小叔现在就回去跟他签合同咧?”
柳川往身上撩着水:“嗯。我今儿半晌午回到荣泽就接到您凤河叔哩传呼,说张发成一大早给他打电话,肯定今天他的贷款一定到账,他给您小叔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