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魁满口答应:“没问题,您大嫂成天价巴不得有机会显摆一下她那手艺咧,现在每次布一进回来,她就开始在那儿合计,这个做啥最好看,那个做啥最漂亮,不过,她最待见哩还是窗帘跟铺盖。”
王君禹说:“柳魁,我觉得你们如果在荣泽开个窗帘店,生意肯定会好,秀梅做的窗帘确实不错,就幺儿那边的跟川儿屋里这两种,如果你们现在拿出去卖,肯定有人争着要。
我听小猫儿说她给你们家做的也很漂亮,跟这两种风格都不一样,根据不同的地方选择不同的花色不同的样式,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天赋。”
柳魁看了眼在餐厅里扎着围裙包饺子的秀梅,笑着说:“她瞎琢磨着做哩东西是怪好看哩,你要是能去俺家坐坐就知道了,其实她给俺家堂屋做哩那个才是最漂亮哩。”
王君禹说:“好啊,那我就去你们家看看,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去你们家拜访一下,只是怕给你们添麻烦。”
柳魁几乎是懊恼地说:“呀,你咋不早说啊,俺早就想请你去俺家看看咧,可俺那大山窝,怕你不愿意,也怕你走不了恁远哩山路,就一直没敢说,早知道你愿意去,我背也把你背去了,俺一家都想叫你去看看咧。”
王君禹微笑着说:“不用你背,几十里路我应该还走得来,给你们太爷开药一直都是听柳川描述的病情,我觉得还是亲自看看老人家的情况再下药会更合适,最近如果有时间,我上门叨扰一次吧?”
柳魁简直是欣喜若狂了:“那咋叫叨扰咧?俺求还求不来咧?”
柳侠也十分高兴:“真哩?哎呀那太好了,俺家人说过可多次,想请你去俺家一回咧!你去哩时候提前跟我说啊,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到了上窑坡,俺大哥、三哥俺仨轮流背你。”
柳钰说:“还有我。”
柳茂淡淡地笑着指了指自己:“先生,还有我。”
柳长青说:“君禹,这叫俺咋谢你咧?”
王君禹和柳长青相差差不多十岁,他在柳长青跟前基本以晚辈自居,柳长青默认了这个身份,但对王君禹一直非常尊重,除了柳长春、孙嫦娥,和孩子们说起王君禹的时候,他一直都是称呼“先生”。
三太爷的哮喘吃了王君禹给配的药,轻了很多,可人有了年纪,身体总的来说还是一直在走下坡路,柳长青一直想请王君禹给老爷子亲自诊个脉看看,可让老人家现在出山看病显然不现实,关键是老人自己也不肯。
柳长青去望宁的时候见过王君禹好几次,每次都想张嘴请他去柳家岭一趟,一是在自己家招待他一次表示感谢,再一个就是想请他给三太爷看看,可柳家岭山高路远,住在柳家岭的人不到没一点办法还不想跑那几十里路呢,王君禹这样看着文雅清贵的人,他们觉得提出这样的邀请其实是难为人家,今天王君禹自己主动说想去,柳家人怎么能不高兴不感动呢?
十二点多一点,柳葳、柳蕤和猫儿都被柳川和柳侠开着车给接回来了,原本就热闹的家这会儿要闹翻天。
柳雲和柳雷昨天来看了自己的漂亮房间后就喜欢得不想离开了,但他们也不愿意离开爷爷奶奶和大伯娘娘,昨晚上柳长青和孙嫦娥等他们俩睡着了才跟着柳侠和猫儿去水文队那边,就因为俩小孬货抱着腿不让他们走,哄睡了孙嫦娥也不放心,最后让柳魁和秀梅留在了这边,要不俩小家伙万一半夜醒了闹起来,柳川和苏晓慧可收拾不住。
今天俩淘气包早上一睁开眼,就开始跟不知疲惫的小老虎一样在各个房间乱蹿,只是摆了几件简单家具的房子,不知道俩人为什么能玩得那么开心。
柳萱快一岁半了,已经能稳稳当当走路了,小家伙依然胖乎乎的,拥有几乎所有小胖孩儿们常见的优点,好脾气,不挑食,磕着碰着了想哭,只要大人抱起来哄一下亲一下,立马破涕为笑;
今天中午玩耍的时候,他拉着萌萌姐姐的手追两个淘气包哥哥,每次都追不上,也不急不恼,乐呵呵地一直追;
半晌特意给他蒸的鸡蛋羹好了,看到柳莘端着小碗出来,小家伙马上自己找个小凳子端端正正坐着,冲着柳雲、柳雷喊哥哥。
柳雲过来接了小碗喂他,他乖乖地一口气吃完,让柳雷给擦了嘴,又欢欢喜喜地接着去跟哥哥们玩。
柳侠奇怪:“俩孬货啥时候长大了?居然会喂小萱吃饭了,还喂哩挺像样。”
柳长青说:“前些天点(在麦田里套着间种)蜀黍、割麦,活老忙,您四哥又脱不开身回家,您嫂子们也都去地干活了,您妈自己搁家还得做饭,还得看孩儿,顾不过来,小雲跟小雷就让萌萌给您妈搭把手择菜、剥蒜啥哩,他俩看着小萱,孩儿该喝水了、吃蒸鸡蛋了,都是他俩喂,可懂事。
咱小萱也乖,谁喂都中,不过,现在他习惯了叫小雲小雷喂,一看见鸡蛋蒸好了就喊哥哥。”
柳侠觉得柳钰能生出个胖小萱这样人见人爱的乖小孩儿已经违反了科学规律,没想到柳雲和柳雷的改变更颠覆他的世界观,上次回家这俩小阎王还因为站在柿树上比赛谁能准确地尿进树下玉芳的针线筐里被猫儿给修理了一顿,现在就因为看到奶奶干活多,心疼奶奶,俩小家伙就一下子脱胎换骨变成乖孩儿了?
事实证明,俩小阎王本性难移,只是在喂他们非常喜欢的胖小萱的时候才是稳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