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柳海一放暑假就买了一张去马赛的火车票,马赛是他去法国之前,除巴黎以外听说过最多的一个城市。
柳海鼓起勇气在马赛的街头给人画像,强迫自己和法国普通人交流口语的同时,他还想挣些钱。
可第三天中午,他就遇到了于丹秋被抢劫的事,一个在马赛做生意的中国人目睹了柳海见义勇为的全过程,抢包的黑人一离开,他马上过去告诉柳海,马赛的黑帮和街头流氓非常猖獗,警察基本不作为,他帮于丹秋抢回了包,还给了那个黑人两脚,如果被那些人盯上,想脱身走都难,没准就得横尸街头,让柳海一会儿都不要停,赶紧走。
柳海当时就买了火车票返回巴黎,他在火车上又遇到了于丹秋,后来他知道,于丹秋从他打的去火车站就一直跟着他,她对柳海一见钟情。
柳海回到巴黎后,开始在街头给人画像,他前三天的顾客都是于丹秋一个人,全身、半身、正面、侧面、面部特写,各种不同的姿势和服装、发型,柳海给于丹秋画了几十张像,连她脸上有几个雀斑都记着了。
于丹秋能流利地说汉语、英语、德语和法语,这个热情执着的女孩子,用这种方法教柳海法语的同时,也让柳海牢牢地记住了她。
暑假后,于丹秋进入了和柳海学校相距不远的一所专科学校的机械工程学院,然后开始大大方方地追求柳海。
柳海原来一直觉得生活在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女孩子都应该是自私任性又虚荣娇气的,他们家绝对不可能娶进这么一个姑娘,后来发现完全不是这回事。
他身边的外国姑娘们,自私、任性、虚荣可能是有的,却没有一个娇气的,一个个都独立彪悍,于丹秋也一样。
于丹秋的父母只给她交了学费,她的生活费是她当保姆自己挣的,她每天下午为一个单身母亲接孩子,每周有一天照看那两个孩子,业余时间还做翻译。
于丹秋会弹钢琴,会拉小提琴,会做简单的西餐和中餐,柳海唯一的一身正装被她浆洗得十分板正……
柳凌把柳海和于丹秋之间的交往过程叙述得简单明了,马赛那一段堪称危险的经历,被他轻松地说成了和望宁大街上二流子多占人家几两瓜子的小便宜差不多性质的行为。
柳海生活中无法回避的境况描述,都被他最大限度地美化,比如街头画像赚钱,被他说成了国外艺术家追求创作自由与浪漫的最高境界,不如此不足以体现艺术家的与众不同。
最后,柳凌说:“于丹秋对小海说,她太奶奶家的传统,不分男女,大学期间都要选择技术性很强的专业,但如果婚后家庭需要,女人们可以放弃工作,专心相夫教子。”
柳长青点点头:“她们家这个传统好,世道这东西没个准数,有个实实在在哩一技之长傍身,啥时候都能挣口饭吃,一手好技术是安身立命哩根本。”
猫儿扭过头悄悄对柳侠说:“我以后学个最好哩技术,挣可多钱,叫你啥都不干,搁家专心当吃饱墩儿哦。”
柳侠下巴在他脑门儿上轻轻蹭:“大乖猫。”
柳凌拽着柳侠的耳朵让他坐直,示意他父亲正在说话,俩人暂停腻歪。
柳长青继续说:“为了相夫教子放弃工作就不必了,您妈俺俩身体都好着咧,给您几个哩孩儿都看到上学应该没问题,没准儿俺俩还能给小葳、小蕤跟猫儿哩孩儿都看大咧。”
柳莘从柳葳背上爬到柳长青身边:“爷爷,还有我咧,俺奶奶您俩不管我了?”
柳长青笑呵呵地把柳莘拉怀里:“管,爷爷不管俺小莘管谁?爷爷奶奶现在不天天都看着俺孩儿咧嘛!
来孩儿,爷爷搂着,你睡吧,爷爷跟您五叔说点事。”
柳莘舒舒服服地躺在柳长青怀里,却不睡,拉着柳葳的手玩。
柳长青轻轻拍着柳莘,对柳凌说:“小凌,你将说哩,俺都听明白了,这个叫丹秋哩闺女,人好,家教也好,对咱小海也好;小海自己可愿意这闺女,你也已经替小海把过关了,对吧?
我现在给小海一句话:小海,只要你觉得自己看准了,觉得那闺女人中,您妈俺俩就没意见,啥时候你把人领回来俺见见就妥了,不过——”
他目光看向了柳凌:“小凌啊,你说小海哩事哩时候头头是道,小海比你还小两岁,他都找好女朋友了,你咧?”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故意要水,实在是一写到柳家人在一起就控制不住地啰嗦,如果姑娘们不喜欢,可以跳着订阅。
明天应该还有一章,然后恢复隔日更。
谢谢断更这么多天还一直守候的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