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文队整个单位算是祭灶那天就放假了,但柳侠他们一直上班到腊月二十六下午一点多,结束了之后没吃饭,直接回到单位。
从队长罗水旺到最后进入的吴小林,没有一个人抱怨,所以柳侠更不会抱怨,除了吴小林和杜涛,其他人都是结了婚有了小家庭的,他们都毫无怨言的干到现在,柳侠觉得自己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下了车,罗水旺对杜涛说:“小杜,如果待会儿办公室跟你们付队长不给你再派活儿,你就负责把小柳送走吧。”
杜涛搂着柳侠的肩膀说:“没问题,我这两个月都是咱们小队的人,没人会另外给我派活儿,我送了小柳回来,大家谁还需要用车,随时叫我都可以,我一直服务各位到年三十。”
大家开着玩笑和柳侠告别:“明年见,小柳,春节快乐。”
柳侠笑着挥手:“明年见,祝各位师傅和兄长明年发大财!”
赵师傅拿着两封信过来:“小柳,你的信,天南地北的经常有人写信应该很有意思吧?”
柳侠接过信扫了一眼,还真是天南地北,一封毛建勇的,一封陈震北的,他挑挑眉,笑着对赵师傅说:“是很有意思,新鲜嘛。”
柳侠往回走,拿着陈震北的信忽闪了两下:“真是个无微不至、关心部下的好首长哦,五哥才回来几天,家访信就到了。”
然后他把信放在下面,先撕开了毛建勇的信,边走边看。
猫儿在家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他以为柳侠今天还是要到天黑才回来,所以没做柳侠的饭,看到柳侠回来,慌忙准备洗菜做饭。
柳侠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家,使劲揉吧了小家伙的脑袋几下:“别做了,小叔放假了,咱一会儿就走,我洗个脸,看一下你毛伯伯和震北叔叔的信,咱们就下去,给三叔三婶儿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杜叔叔开车送咱们走,然后咱们再去吃烩面,吃完了回来就走。”
猫儿一听柳侠已经放假了,马上就能回家,高兴的“哦嗬”一声跳起来,在他脖子上挂了一下,然后跑过去给他提了热水放在卫生间,就去收拾最后准备带回家去的小东西。
柳侠洗了脸坐在床沿上看信。
毛建勇没屁事,给柳侠写信还是老生常谈,抱怨单位发钱少管得严;生气欧洲那边的公司对开专卖店资格审查条件太苛刻,效率太低;发感概嫉妒柳侠年龄小,不用被家里逼着相亲。
让毛建勇怨念最大的就是这最后一条了。
作为家里这一辈人中唯一一个男孩子的毛建勇,虽然才二十二周岁,已经被迫开始了相亲生涯,半年时间,他已经被他妈妈、姐姐和姑姑们押着至少和十个姑娘相过亲了。
毛建勇为此不光嫉妒柳侠的年龄,还嫉妒柳侠有一大群能够替家族传宗接代的哥哥,每次写信都抱怨老天不公平,说老天爷只需要把柳侠的哥哥匀给他一个,他就可以尽情的享受自由的人生了,即便不能做时髦的丁克族,潇潇洒洒玩到四十岁再结婚生孩子也行啊,可现在……..
毛建勇哀叹:七儿啊,你现在那幸福的小脑瓜肯定无法理解,像为兄我这么纯洁善良的男人,每天都要挖空心思地去想既能拒绝那些恨嫁心切的美丽女子的痴情、又能不伤害她们娇弱的小心灵的措辞的人生,是多么蛋疼的人生。
柳侠把信收起来,对不时过来瞄一眼的猫儿说:“知道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吧?知道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你毛伯伯就是个活标本,如果他这信是写给柳淼的,你说柳淼会怎么样?”
猫儿毫不犹豫的说:“拍他黑砖,从前边拍。”
柳侠点点头,拿过陈震北的信:“太对了,我回信就这么跟他说,不行再让你六叔给他配个插图。”
不出柳侠所料,信封里有两叠折好的纸,一叠外面什么都没有,一叠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柳凌同志收。
柳侠把写着字的那叠拿起来在眼前打着转绕了几圈:“哼哼哼哼,陈震北同志,如果柳侠同志不小心收了,你能怎么样呢?”他又使劲呼扇了两下,才把信放下:“柳侠同志乃君子也,君子慎独,不欺暗室,且放过你这一回。”
然后他拿起没写字的那叠纸打开:
幺儿你好:
很长时间没单独给你写过信了,代问小猫儿和三哥好。
一直都是从你五哥那里听你的消息,知道你在单位工作顺利,很受领导重视,而且单位福利待遇都非常好,震北哥的愧疚终于可以减少点了。
前些天看到给你五哥的信中,你提到科室有个比你大点的同事对你在单位的待遇表现出了明显的嫉恨,你当时就直截了当还击了他,我觉得你处理的挺好。
你刚到单位,虽然低调做人才是上策,但有人当面欺负到自己脸上时,如果再瞻前顾后想那么多,只会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
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对你来说也已经过去了,但我作为比你年长,又早进入了社会几年的哥哥,还是想对你说一点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和体会。
因为我觉得以你的情况,你将来肯定还会遇到同样的事情,并且情况可能会比这个要严重的多,有个心理上的准备比较好,当然,我希望只是我想多了,这种准备你永远没机会用最好。
幺儿,我们生活的人类世界,和自然界其他生物生活的环境其实是一样的。
你虽然没见多沙漠,但通过书本和其他方法应该对它也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