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襄低下头：“没有。”
“哦~我还以为你们这年纪的孩子都会有猎奇心理呢，”唐书熠将头转回去，“我在你这个年纪对那些神啊鬼啊的特感兴趣，还超爱玩招灵游戏。”
原来他说的是这种……
齐襄松了口气，不过并未放松警惕。
唐书熠又继续道：“什么四角游戏啊，血腥玛丽啊，笔仙碟仙什么的，这些你听过吗？”
他是在尬聊解闷儿？
不过这些游戏……呵，幼稚。
“嗯，小说里见过。”
“那你还是会看灵异小说的哈？”
齐襄点点头。
“灵异类的悬疑小说看过没？”
要引入破案推理然后夸一夸自己的职业了吗？
“也会看。”
“噢，那你有没有听过，虐杀游戏？”
齐襄猛地抬起头。
前边的唐书熠盯着红绿灯，屈指敲着方向盘，并未回头看他。
“没……”
绿灯亮起。
唐书熠启动车子：“不错，年轻轻轻的小朋友，还是要少看点这种东西。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齐襄又垂下脑袋。
明明这车开的四平八稳，可却……
总给人一种坐过山车的感觉。
—
宣里皱着眉头推开沾满油污的木门。
这是间二十平米的小屋子。
左边灶台上堆着些未刷洗干净的锅碗瓢盆，右边用珠帘隔开，辟出块勉强可称之卧室的地方，床上堆着许多衣物与书籍。
与门相对的长桌上放着三台液晶电脑，底下的工作桌上摆着各种仪器，各种电线交织在一起，混杂不堪。
“来了？”一个机械的声音从电脑旁边的音响里冒出来，“又长高了啊。”
“你人呢？”
“看星星。”
“不出来见个面？”
“炮灰并不需要露面。”
宣里没再说什么，关好门，拉过转椅在中间那台电脑前坐下。
她移移鼠标，原本呈待机状态的电脑被唤醒。
桌面中央的窗口里是被暂停的视频。
郑央横躺在沙堆中，几个少年在旁边站成一排，伸脚踩在他身上，抬手比着“v”字，笑容灿烂。
她点了点续播按钮。
笑声骂声霎时响彻房间。
郑央嘴上绑着布条，手脚被麻绳捆住，面如死灰，任由他们踩踏。
中间的少年俯身撩开他的衣角，拿起根小蜡烛，掏出打火机……
不久，烛泪慢慢从边缘滴落下来。
镜头拉近，郑央身子猛地一缩，额上青筋暴起……
宣里滑了滑鼠标转轮，播放下一个视频。
背景与施虐者没变，只是被虐者成了齐襄。
机械音再次响起：“普通的校园暴力。他们就是群闲着没事干的暴力渣滓。喜欢虐打新生，拍视频留纪念传群里。郑央和齐襄就是他们去年的新猎物，编号单双，每天轮着来……”
宣里暂停视频：“资料。”
“桌面右下角的文件夹。这些小鬼其实都不怎么好玩，齐襄那边才有点意思。你点第二个网页看看。”
宣里依言而行。
第二个网页底面背景为深蓝色，银灰色的简约线条将网页分割成数个版块，版块中包括讨论区直播区交易区等……
“玄灵界那些小鲜肉们学习国外‘先进经验’，搞了个幽蓝魔域。哈哈哈哈哈七年前倒了个深红小屋，现在又来个幽蓝魔域。真是春风吹又生啊……”
幽蓝魔域？
宣里下拉网页，浏览着里面的内容。
她随手点开一个视频。
视频的拍摄地是在破旧的古庙里。
庙内蛛网横布，石坛上的那座神像残破不堪，被人泼了红漆，眼睛被挖开，左手手臂残缺，身上缠着条大蟒蛇。
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站在石坛边，往嘴里塞着沾满血污与黄蜡的人腿。
它的脚边，躺着具由残碎的肢体拼装而成的尸体。
尸体的头部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各个关节被切开，内脏整齐地码在腹部上。
这倒与视频标题十分契合——
人肉拼盘。
机械音继续当着解说员。
幽蓝魔域的会员包括巫、妖、鬼等等玄灵界里头的搞事分子，当然，也夹杂着部分不搞事的“**”……
入会方式有两种。
一是当金主爸爸，用钱砸，缴纳十万灵币即可入会，而十万灵币折合成人民币约为一千万元。
二是上传虐杀视频，每个视频都能获取灵币。灵币能够换取灵器，亦或是发布悬赏任务。
虐杀对象在人，鬼，妖中任选。
如果对象与虐杀者为同族，系统自动赠予一千灵币。如果对象与虐杀者具有亲缘或社会关系，则赠予五千灵币。
关系越亲近，所获灵币越多。
宣里拨了拨电脑边那盆蔫蔫的含羞草：“齐襄是里面的会员？”
“嗯，你再点开第三个网页。”
第三个网页同样是深蓝色的底色，页面布局与方才略有些不同，看样子像是个人空间。
空间主人的头像是个巨大的蓝色感叹号，签名或介绍都空着，下方的作品栏里只有一个视频——《火炙猫妖》。
“这个在里面算低端的了。他只赚了三千灵币。不过他开了个预览待播，你看左下角。”
左下角的视频下方列着一行银色小字——《魔方狱格》。
魔方狱格？
宣里饶有兴致地将光标移到那行字上。
字体下方浮出四个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