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都在传,说你们姑娘得了疯病,医不好了。”妙语讪讪的用手指蹭了蹭鼻尖。
“啊?!凌真法师不是对外都说是撞客了么?谁传的这黑良心的闲话?”
“先别管这些,苏纯生可是就在院外候着,非要见一面,凌真法师推辞不过,你快服侍了你家姑娘去院外的小亭中相见吧,刚吃了药,应该没什么问题。”
“唉。”靛蓝一声长叹,欲言又止,一扭身往内厢里去了。
不一会儿,靛蓝就扶了杜海燕出来,跟苏纯生在院子门口不远的亭子里相见。凌真法师跟妙语立在亭子旁的竹林里远远的看着。
“妙语,如今之事,你当时算计二牛嫂子的时候,可曾想到过?”
“回师父的话,徒儿当时只想坏一坏杜海燕的名声,让她回去之后,收敛一些,不再那般磋磨晴儿姐,没想到竟会让她到了被夫家休弃的地步。那苏纯生也太过可恶。”
“为师平时教导你们,缘法之间交错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行事要谋而后动。你本意想的是小惩大诫,可到现在却发展到要段人生路的地步。到如今你还是目光短浅只看到苏纯生要休妻,可曾想过他为何如此做?”
“世上多的是无情的男子。”
“你又错。苏纯生对杜海燕并非无情,若是无情,他今日不会来观里了,那休书也不会揣在怀中而是直接送到了杜老爷府上了。妙语,你为人古道热肠,行事颇有侠义之风,这些都是你的好处。下次出手前,心中多想想缘法之义,切不可再如此无知任性了。”
“喏。”
苏纯生看着眼前只是神情略显呆滞的发妻,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下跟父母总算有了交代,自己也不用休妻了。记着凌真法师之前的叮嘱,并不提之前糟心的事情,只捡着日常琐碎的话说。聊了大约有一刻钟,杜海燕虽然神情蔫蔫的,不似往日灵动,但说话条理清楚,言语也得当,苏纯生便彻底放了心,说了几句劝慰的软话,哄的杜海燕微微的笑了一笑,就提出要回去了。杜海燕此刻虽然神智清楚,但见了苏纯生并没有多少欣喜,搁着谁被亲近的人不管不问好几天心理都不会舒服的,虽然这几天杜海燕过的有些混沌,可这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因着在人家的地盘,不能立刻跟苏纯生闹僵起来,所以只好有气无力的跟苏纯生说了几句,不免就有些烦躁。靛蓝看着杜海燕的情绪有些不对,心就提了起来,生怕当着苏纯生的面就发作起来,还好这时候苏纯生提出要告辞了。靛蓝连忙张口喊了妙语,自己扶着杜海燕原路返回了。
凌真法师自己不愿再见苏纯生,就安排了妙语去送他出观。
“喂,你为什么要休掉杜海燕?还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疯了,你休书都写好了?”妙语刚才被师父一番教训,有些不服气,觉得这苏纯生就是薄情寡义罢了,哪里还有什么别的缘由在其中,出观的路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咳咳,道长此话慎讲,小生这不是还没休掉拙荆么?”苏纯生被妙语的话呛的一阵咳嗽,“是家中父母受流言蒙蔽,认为拙荆已然疯癫,实在不能跟小生过下去了,这才叫小生写的休书。”
“你父母叫你休你就休啊?!”妙语瞪大了双眼,觉得苏纯生之语不可思议得很。
“父母之言,岂敢不从。”苏纯生也瞪大了双眼,认为妙语如此发问实在是不可思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