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忙拉着陈娴雅藏到桂花树后面,惊醒后的苟婆子热情地上前说道:“在后面收拾屋子呢,姑娘这是自己进去,还是让老婆子进去唤?”
“叫姑娘可不敢当,你这老货以后白天还是少打点瞌睡罢,若是别人瞧见了可有得你受!你速去告诉红梅姐姐,说夫人要见她,让她赶紧跟我去荣正堂!”
苟婆子忙颠颠地跑了,谁想最先出来的却是吴妈,从怀里把了一把钱塞到青果手里,“夫人找红梅这贱蹄子有何事?”
青果将钱掂在手里数了数道:“谢妈妈赏赐,还不是上回王管事家三姑娘与红梅哥哥的事夫人允了,红梅姐姐家马上就有喜事,夫人想必是叫她去与她爹见上一面,妈妈不必担心,你老的体面没人越得过去。”
“那便好,你且等等,我去叫那蹄子!”吴妈转身去了。
琼娘在陈娴雅身后小声说道:“我在大厨房曾听人说,红梅的哥哥黄四郎与琉翠的妹妹四惠好上了,琉翠家却看不上黄家。不知怎么的黄四郎却被王管事的三姑娘相中,如今看来这事邵氏出面了,这事后面必然少不了王管事与琉翠的掺和。这回邵氏叫红梅去绝不会是让他们父女见面,多半是不放心吴妈与我。”
陈娴雅默默点头,琼娘会把她知道的告诉她,却从来不会帮她拿主意。
红梅这一去直到傍晚才回怡趣院,双眼红肿,神情恹恹,桔儿与她要好,将吴妈挑剩下的,陈娴雅吃不了的水晶虾饺留下半碟子给她当晚食。
吴妈用牙签剔着牙道:“哟,眼看红梅姑娘就要有粗大腿抱了,还吃这个呢?怡趣院早晚盛不下姑娘这尊大菩萨,将来姑娘得了脸面可别忘记了咱们这些旧人才好!”
红梅被吴妈的话恶心得心窝子痛,立即红了眼,站起来就想与吴妈干仗,却被桔儿死死按着,水仙也不想她娘将事情闹大,忙拉了她娘回屋。
夜里轮到红梅值夜,桔儿主动抱了被子来陪红梅,两个人打量着陈娴雅熟睡便在被窝里小声说悄悄话。
“红梅姐姐,你今晚可有吃饱?那个老货一来,怡趣院的人除了她母女,别人都不用活了。”
“哼,打量着我会怕她们两个?我自有法子对付她,上回水仙让我们分了的首饰可还在?”红梅想起夫人吩咐她随时留意吴妈与韦氏两个,一有事便去回她,可见这吴妈也风光不了几日了,吴妈若敢再惹她,她便让她两母女也没好日子过。
“我们府外又没个亲人,都收着呢,红梅姐姐要怎么做?”
“明日你让蔓儿她们将东西都偷偷放回大小姐的妆匣里,我自有计较!”
“红梅姐姐你有好主意了?嗯,我们都听你的!”
二人的说话益发小声,终于没了声息睡了过去,陈娴雅冷笑一声,暗道,就这样让你们还回去了,如何让你们长记性?
陈娴雅轻手轻足地起床,从红梅酥白的腕子上慢慢褪下一只赤金镯子,再将妆匣里几件贵重的首饰用青色的布包好来到院子里,拨开金鱼缸子水面上的睡莲叶子,直接扔了进去,小心地将叶子复原后才回屋美美地睡去。
次日一早,负责给陈娴雅梳头的水仙一声惊叫打破了怡趣院的平静,“大小姐的首饰怎么不见了?昨儿个是红梅值夜,快将她叫来!”水仙抬手将好奇的绿儿推了个趔趄。
青儿机灵一些,赶紧去后座房喊红梅,迎面碰上早起的琼娘,“可了不得,大小姐的首饰丢了,你刚来可要仔细些!”
琼娘吃惊抬头,正好看到陈娴雅在偷偷地对她眨眼睛,立刻低了头进去帮着水仙四处翻找,“昨夜睡前那些首饰还在,吴妈妈过来后就没人出过院子,定是放错了地方,仔细找找定能寻得!”
水仙看了琼娘一眼,心想,大户人家出来的奴才到底不同,句句话都是重点,却是一个人都不得罪。
青儿去后面一阵咋呼,怡趣院的奴才们都涌了来,红梅未及洗脸,披头散发,突然又是一声惊叫,“我的赤金镯子也不见了!桔儿快帮我找找脚榻子下面,我求了我娘许久才得来戴几日的,那是我娘的陪嫁,若是丢了,我娘会打死我的!”
吴妈抠着眼角的眼屎,哧笑一声,“你那破镯子算堆狗/屎,大小姐那些首饰哪一样不是足金足银镶宝石的?你休贼喊捉贼,昨儿个是你与桔儿两个值夜,既然没有贼偷进院子,不是你两个拿的又是谁?”
这一大盆脏水就再多十个红梅与桔儿都受不起,桔儿吓得“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喊冤,红梅苍白着脸,狠狠地瞪着吴妈与水仙,“妈妈既说是我偷拿的,反正大家都没出过院子,那赃物定然还在院子里,蔓儿,你去回禀了夫人,说我们大小姐的首饰掉了要搜院子,请她派人过来做个见证。”
蔓儿历来与红梅和桔儿要好,一听说掉头就往院外跑,冷不防被吴妈一把揪住头发,劈手赏了几巴掌,“你个小娼/妇,这院里到底听谁的?没有找出东西来,谁也不许出院子!”蔓儿的嘴角流出殷红的血,红梅与桔儿瞬间疯魔,尖叫着扑向吴妈,四人扭成一团,水仙一见她娘吃亏,扔掉手中的首饰盒,嗷嗷叫着也扑了上去。
由于吴妈的干仗经验丰富,以二对三也能战个平手,青儿与绿儿素来与水仙要好,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听到水仙喝骂,“你们两个死蹄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将这三个不要脸的偷儿的手脚给打折了!找不回大小姐的首饰,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