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蘅独自来到桃花林,抓了一把花瓣轻轻洒落,前尘往事,一一涌上心头。
他一路来到夜月亭,云淡星稀,只闻泉水叮咚,那个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女孩,似在眼前,又似在梦里……
第二日一早,江蘅前来向紫瑛掌门辞行。
“蘅儿,三年前,为师曾允诺三年后准你下山回家,周儿刚离开山上,为师实在舍不得你此刻就走。不过你执意下山,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为师也没有什么好阻拦的了,不过……”
紫瑛掌门停顿了一会儿,拍着江蘅的肩膀,说:“为师曾答应陈抟老祖要解除你体内的邪火,现在看来,为师失信了。再者,三年前,常颖查探到七年前出世的妖魔在江南一带频繁出现,而那日高光起所说的开明仙主,极有可能与那些妖魔有关,你可前去查探一番。切记,凡事忍耐为先,不可逞一时之勇。”
待紫瑛掌门叮嘱完,江蘅便叩首而去。
顾老人听说江蘅要下山,也是一番叮咛:
“蘅儿,你对感情一事,向来后知后觉,周儿和你再亲,她毕竟是个女孩,你还是要主动一点。爷爷知道,周儿走了,回山派也留不住你了,去吧,去找她吧!”
道别顾老人后,灵祖儿送江蘅到山门外,问道:“老大,你何时回来?”
“祖儿,你虽然比我年长,但你喊我一声老大,有些话我便要对你说。你向来聪明,只是你心思太杂,凡事太过流于机巧,希望你能专心修炼。我走的这些日子里,守护好回山派,照顾好顾爷爷。”
灵祖儿颔首答应,瞧着江蘅落寞的背影,大声喊道:“老大,保重!”
江蘅一路郁郁寡欢,来到城里,忽听得城墙处传来一阵打骂声。
“贼汉子,赢了钱就想跑么?”
“打,给我往死里打……”
“……”
城墙角下,一个大汉倒地而卧,五个赌徒正拳打脚踢的往他身上招呼,嘴里还愤愤有词,骂骂咧咧。
那大汉用随身的包袱挡住头脸,蜷做一团,手里的铜钱洒落了一地。
江蘅想到幼年时曾在姑瑶山下的山洞里被一群流民欺凌,此刻,又见这些无赖欺负外乡人,不禁感同身受,便上前解围。
他先抓住其中一个赌徒的领子,如皮球一般抛了出去。
其他四个赌徒见江蘅不过是个瘦弱的年轻小子,也没放在心上,喝到:“好小子!”
说话间,四个赌徒拳脚一起招呼过来,江蘅用剑鞘轻轻将其中一人震飞,余下三个赌徒见他如此勇猛,喊叫着跌跌撞撞的逃命去了。
江蘅扶起那大汉,站起来的一瞬间,他看的清楚,那大汉生的方面大耳,满脸红光,好一个魁梧挺拔的壮汉。
那大汉抱拳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江蘅忙还礼说:“实不敢当,不知如何称呼,我瞧阁下这副身形,似有武艺在身,为何刚才不还手?”
“在下赵匡胤,过去确实学过一些拳脚,只可惜学艺不精,双拳难敌四手,连日来,未曾吃过一顿饱饭,只剩挨打的份了,让少侠见笑了,还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在下江蘅,乃是回山派的弟子。”
赵匡胤拱手道:“原来是回山派的高徒,今日遇到贵人了。”
江蘅客气了一番,问起了被打的缘由,赵匡胤便一一道来。
原来赵匡胤年过二十,便离开家乡,沿黄河西上,一路闯荡,日前来到泾州,随身携带的盘缠所剩无几,便孤注一掷,加入了赌钱的行列,谁知当他拿着赢来的钱准备离开时,那五个赌徒欺负他是外乡人,将其猛一阵拳打脚踢,欲抢回输掉的钱。
赵匡胤诉说完后,又愤愤的说:“以前在家不愁吃喝,离家闯荡后,才尝到颠沛流离之苦,想我大好男儿,四处闯荡,竟无安身之处,今日还被几个无赖欺负到头上来了。”
正说话间,忽闻马蹄声起,只见一队契丹兵骑马呼喝着进入城门,从两人面前飞驰而过,过路行人纷纷躲避。
“我看这帮异族人来着不善,不如我们去看看。”
赵匡胤说话间,便尾随那队契丹骑兵而去,江蘅也跟了上去。
跟出不久,那队契丹骑兵来到一处府邸门前,为首的契丹官员下得马来,从怀里取出一卷黄缎,大声道:“大契丹国陛下诏书到,彰义军节度使史匡威接诏。”
早有守兵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只见府门内走出一位武威挺立的将军。
那契丹官员见史匡威出来,展开黄缎,宣读道:“令彰义军节度使史匡威即刻到京,上表称臣。”
原来,自唐朝灭亡以来,天下四五分裂,中原政权更替,先后经历了梁、唐、晋三个政权,以及分裂成唐、蜀、吴等十个小国。
大契丹国皇帝耶律德光率军攻入东京汴梁后,俘虏了晋帝石重贵,在东京皇宫做起了中原皇帝,并分遣使者,以诏书赐给晋国各个藩镇,要他们跨马来京,上表称臣。
那契丹官员便是耶律德光派来招降彰义军节度使史匡威的使者。
那契丹官员宣读完毕,见史匡威并没有跪下接招,问道:“将军为何不下跪接招?”
史匡威一声冷哼,正义凛然道:“泾州虽地处偏远,但本将军的耳朵却不聋,耶律德光进驻中原,以牧马为名,四处抢掠,开封、洛阳两地,数百里间,白骨累累。一个德行败坏的异族之人,怎配做中原之主?
那契丹官员见史匡威拒不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