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说到如今贺岩枋不在场时最可靠的人,那就是蓝色贤者了啊。一行人走在阳光下时,那突然闯入他们生活的金发青年就更显得与众不同,跟贺岩枋一样像是能自己变得亮闪闪的,却更富于侵略性,强烈地给人以“他是神”的安心感和仰慕感——
一个看起来极为完美的男人。走在他身后显然变得越来越不爽,哈登小声问已经在孩子中最高大的阿贝尔:“你说他有多高?”
“来自官方的标准数据,195cm。”像是没感觉到他的嫉妒,一旁的克里欧顺口回答,收获了哈登的白眼。
“我真的以为您不懂中文!”这时已经理解当时语序混乱的通讯只是个恶作剧,雪松感到好笑地仰头说,“虽说只会几句,但您说得好标准啊!”
“为了朋友,我也得学习啊。”那样阳光地说着,一直以来被贺岩枋视为禁忌般绝口不提的青年耀眼而纯真,这让雪松在隐约理解贺岩枋的心情的同时不禁同情起双方来。
他们两个人应该更亲密些的,站在俊美的青年身边,雪松想。
他们站在已经修复如常的街道上,迎接那伏魔殿新的常驻负责人——
鸦青衣袍、鹤发苍颜的老人,上白泽信芳。
就算修饰过也还是憔悴的,老人微微笑着走过来,眼神沉郁地带笑:“周大人。”
“不敢当……您好,上白泽。”
“这位是我们的总部长……”雪松想介绍,突然想到自己这样说不太妥当,又尴尬起来。
奥利奥对他笑笑,自然地伸出右手,说话字正腔圆:“天惩者最高领导人,‘星轨引导者’奥利奥·米尔顿。”
老人对他微笑,伸出右手来:“久仰……一直以来穆实承阁下照顾了。”
奥利奥也握着老人微颤的手笑起来:“真是很久没听过这称呼了。”
“穆实……贺先生的字吗?”雪松问。
“对,”大概想起贺岩枋以前那年少气盛的样子,老人不禁一笑,“听他说是邪主替他取的,投诚后也不肯改。”
“登枝取的?”这倒是有点意外,雪松瞪大了眼睛。
老人望着他,又无奈地一笑:“我已经听过事情经过了,实话说我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如今境况……罢了,阎楹不再,以后如何也由不得我们了。如今有了远野笙,他们都会收归天惩者吧?”
“会的,您可以放心,他们不再是威胁了。”
看起来对贺岩枋倒是很关心的,老人又问:“别的已经轮不到我操心了,穆实现在如何?”
雪松马上点点头:“他没事的,只是消耗太剧烈要卧床静养,调理一下就好了。”
老人点头,又感慨起来:“他总是那样……只可惜轩儿终无福分,他又过于惦念旧情,这么久了还被亡者异所苦,也是难为他了。所幸他有你们,以后也有劳你们照顾了。”
“哪里,贺先生总是照顾我们,我们不给他添麻烦就很好了……”说完看到奥利奥孩子一样开心的笑脸,雪松急忙补救,“啊总部长我不是说你——”
伸手就把雪松的头发揉乱,奥利奥爽朗地笑起来,眼神却像是做着承诺:“他会没事的。”
会没事吗?这时的贺岩枋还留在家中,登枝坐在床头替他把脉,虽然看着病人气色尚好的脸,她却沉着脸不说话。
“怎样?”安静地在一旁坐了一会,克鲁特问。
登枝也不说情况,只是发问:“你不打算告诉我们实情?”
“我……”看起来欲言又止,但贺岩枋最终苦涩地摇摇头,“不能说。”
“这什么话,你还有比我们更相熟的人?”克鲁特不解,又被登枝制止。
“璋,他不说也无妨,”登枝又望一眼贺岩枋,轻轻颔首,“我会明白的。”
“你们准备留下吗?”隔着熏香,贺岩枋又在静谧中问。
“不了,你有那位友人,想来不需要我们留下。”登枝答得果断,去留往来想必是心中有数的。
克鲁特靠着窗,不吊儿郎当倒是恢复了玉璋君时代那邪魅狂傲的样子:“现在把我们连起来的目标自然还是那贱婢。”
当然明白所指,贺岩枋垂眸一笑,语气寒凉:“黑水姬。”
“我们会在玄世,你想找我们时,我们会出现的。”登枝站起身,淡淡承诺道。
贺岩枋又望望克鲁特,不由开玩笑地问:“回去当国宝?”
看来已经了解过克鲁特在玄世的地位,登枝望着克鲁特微微一笑:“这下可不能只甘当国宝了。”
贺岩枋又笑笑:“不会也想窃国吧?”
克鲁特笑出声来,粗鲁地拍了他的肩一把:“能不能把我想好一点?我跟以前能一样吗?”
就这样子还能怎么看好,贺岩枋又笑着问:“当过英雄上瘾了?”
“不行吗?”克鲁特倒也直爽,一边说着一边跟他摆摆手。
“我们就此别过吧。”登枝对他一笑,依然淡然如水。
“不见见小松?”
“下次吧,”说起雪松也终于可以温柔一笑,登枝摇头,“他现在也可以试着独立了。”
“那一路顺风。”
登枝把药方用青铜松鹤镇纸压住,回头一笑:“保重。”
在他们离开后总算把身形一垮,贺岩枋疲惫地轻呼一口气,却又听到带着犹豫的喊声:“前辈……”
“小阮你进来吧,”依然又在一转头时牵起微笑,贺岩枋温和地问,“内部调查都结束了吧?”
“嗯。”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