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穿着粉紫色的单衣和服,虽然颜色艳俗,但是衬着她丰腴的身形和雪白的皮肤在灯下有一番别样的美艳。她捂着嘴笑了几声,放下手掌微微向苏妩鞠了个躬:“松平小姐。”
苏妩急忙还礼,由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干脆还是喊其“老板娘”。中年妇人又笑起来:“蝶姬小姐生得可真好,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今天你们过来的仓促,以后有机会可以经常来玩,多泡泡温泉对女孩子的身体有好处。既然你们是的场先生推荐来的客人,那么便是贵客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嗯,我就不浪费您们的时间了。”她软软的躬身低头行礼,然后跺着小碎步朝柜台后面的隔间走去,苏妩对他们谈到的“的场先生”很感兴趣,但也没有贸然询问,只是跟着松平先生走出旅社后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说到这位的场先生......蝶姬,等下爸爸和你说什么先不要生气,认真听完好吗?”松平先生仔细看看女儿的表情,见她没有什么不虞后才继续道:“的场先生是有名的除妖世家家主,年轻有为,对神秘领域很有研究。如果你愿意的话,下次休息的时候和他见个面吧?”
他的语气和担心女儿嫁不出去的苏女士如出一辙,苏妩只觉得一阵恍惚:“您说的见面是指......?”别跟我说是相亲啊,掀桌给你看!
松平先生笑起来:“无论哪一种都可以哦,不过我最初是想请他为你解释一下付丧神是什么。你应该对这边的神秘世界不大理解,需要有人进行解释,甚至是辅导一些灵术的修习。”他的目光既满含骄傲又有些隐隐的担忧:“原本家族里的人都已经死心了,没想到这一代子孙中身具灵力的居然是你......爸爸也只是个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你的特殊性,不然的话第一天就会让你去本家的神社里工作,也就不必去担任什么审神者。”
他伸手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轻轻拍拍长女的头顶,远在异乡的长女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即便是父亲也不好同她有什么身体接触,还是这样比较合适。他叹了口气:“神秘已经逐渐消退,这是无可辩驳的现实。本家那边的嫡系子孙里带有灵力的孩子也越来越少,很多用灵术自保的手段都因为无人继承而逐渐失传。现在还能够自由役使妖怪的反倒是这些原本不打眼的除妖师了。不然也不用......唉......”
“妖怪?”苏妩有点弄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这和审神者的工作有什么关联吗?”刀剑男士是名刀演化来的付丧神,那不是神明嘛?
“审神者啊......蝶姬你真的认为人类可以审判神明?”晦涩的灯光打在松平先生身上,他一半站在光下,一半隐在暗中,看不清此时的表情:“付丧神的话,稍微有点传承的人家都会有,古老的茶杯、扫帚、灯笼等等都有可能成为付丧神,你觉得它们是神明吗?老宅那里也有好几只呢,除了预报地震和一些模模糊糊的吉凶外什么用都没有。为什么时之政府弄出来的这些付丧神会有很高的战斗能力,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也不想对女儿说这些,但是作为一个失职多年的父亲,稍稍有一点可能对孩子不利的事情都会让他担忧不已。圈外人或许只觉得这十分令人艳羡不已的工作,然而,但凡和神秘有点牵扯的家族都对此事讳莫如深——一开始每家都有子弟被送去支援时之政府的工作,那是最初的审神者们,可以说每一位都是天之骄子。可是数年过去后,这些人在哪里呢?有的人战死在回溯的战场上,有的人叛逃投向了历史修正主义者那边,还有一些人无法抵御内心的黑暗连同本丸里所有的付丧神一起堕落,剩下还正常运转的初始本丸寥寥无几,当初那些意气风发的孩子们和家中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整个人在现世的存在感好像正逐渐被抹去。
想想看,任职机构提供华服美宅,忠诚俊美的家臣重重环绕,突然之间没有任何考验的身居高位,就连薪水也丰厚的让人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原本就不正常吧。如果不是政府疯了,那就只能说明这份工作背后的危险性极高,高到不得不这样下血本收买人命。所以说,拯救世界的英雄不是谁都能担当的。
松平先生担心这个懵懵懂懂的女儿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被埋葬在虚无的美景和容颜下再无声息,她原本同这一切毫无关系。为了让这孩子保留足够的警惕心,他不得不邀请了对妖怪态度最差劲的的场家主来为长女解释神秘世界的规则,还要随时小心以免让她产生抵触情绪,可谓是操碎了心!
苏妩不知道这一会儿功夫亲爹已经想了这么多,她在国内的时候从没有接触过神秘世界。无论是外公外婆还是苏女士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关于神秘所有的信息都来源于小说、电影以及广电总局关于“建国后动物不可以成精”的条例,在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大环境下长大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还以为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都是岛国特产,跟打码小片片归在同一种类中。她完全把付丧神当做和蔼可亲但是寿命可以超长待机的人类同事看待,双方的三观在一种错位的诡异对接下暂时和平共处,至于未来磨合期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好嘛,下个月我会腾出空同您一起去见这位的场先生的,不要担心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少女完全把这件事当做了父亲安排的相亲会,看得松平先生既想叹息又想莞尔,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