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女士一晚上都没睡好, 她反复纠结着关于“小外孙”的问题, 直到把这个尚不存在的小东西的后路安排得明明白白才勉强抱着枕头打了会瞌睡。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妈”的苏妩反而倒头就睡, 一觉就到大天光。
清早烛台切做好早饭, 松平先生派来的司机先生提前载着和泉守兼定已经来了,正按响门铃待命。
“哈啊,光中, 好早”苏妩换了新买的长裙, 脖子上装饰着乱藤四郎帮忙打的丝巾花走过来坐下,“乱马上就过来, 吃完饭我们先把携带的行李和路上的零食准备一下。”
他低头喝了一勺子粥又抬起头确认“去爱知县的德川美术馆,确定没问题”爱知县是德川氏和松平氏的老家, 距离熊本县也不算太远,松平先生的意思是先让司机先生开车送他们过去,然后再转道去东京, 最后折下来兜一个圈回到八原。
烛台切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当下笑起来“我确定除了觉得烧身不够帅气以外不会有半点不适,您不必将此事放在心头反复考量。”初次见面的时候未免觉得审神者有些太过柔软思虑过重,但是相处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这种被尊重被小心对待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无论是做为一把刀还是做为一位男士, 被尊敬,被理解, 被温柔以待都是令人身心舒畅的一件事。也许这就是人类毛病多多却又非常讨非人之属喜欢的原因吧。
他们之间的交谈在苏女士出现时便停止了,苏妩同母亲问过好就低头专心吃自己的早餐。大家都快吃完的时候乱才穿着一条新的、缀有蕾丝和珍珠装饰的裙子跳下来“夫人早, 蝶姬姐姐早, 光忠早还有和, 啊不是,土方先生早。”
“早”苏女士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难不成这青年的姓氏有什么问题已经连着两次听到有人半途改变对他的称呼。和和什么呢
这已经是见到苏女士的第三天了,和泉守兼定再紧张也不免有些松懈。审神者的母亲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脾气,相反,她是位很讲道理很好说话的成shú_nǚ性。性格还很孩子气的打刀青年对这种既温柔又包容,偶尔还会开些无伤大雅小玩笑的风趣优雅女非常有好感,立刻就把苏女士当成了自己人,将歌仙兼定反复灌输的“风雅”完全给抛到了脑后。
他来的时候很是爽朗的笑着挥爪同苏女士打招呼,此时见到乱藤四郎干脆举了举勺子就算问早,看得烛台切眼角直抽。
他既没有含着东西说话,也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但却浑身透着一股不服管教的少年人气息。
在坐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审神者外要么心理要么生理都比他成熟的多,因此倒也没谁计较这些,和泉守小公举俨然成了这个奇怪团体的团宠。
苏女士对“小孩子”的容忍程度非常高,她一点也不介意乱以及和泉守不大老实的餐桌习惯,高高兴兴的坐在桌子边一个接一个剥鸡蛋。每个还没离开的人都得到了她的投喂,就连烛台切也没能幸免于难。她直接把水煮蛋塞了过去,不敢拒绝的帅气青年为维护形象急忙接过去咬了一口,然后用手捂着嘴低头一路小跑躲进了厨房。
苏妩笑了一会儿,交代大家把随身物品带好,又忙乱了大概一个小时才把所有人都塞进了松平先生派来的保姆车。司机先生驾驶车辆很快离开了八原的小镇一路奔上高速公路朝爱知县而去。
这一出门就结结实实在外面浪了三天,苏女士离境前一天才回到八原休息。他们不但在爱知县逛了一圈,顺道还跑去东京和京都走马观花一番。好在大家精神身体都很健康,彼此之间也相处的十分融洽,这样的长途旅行趣味十足。即便是苏女士也没空去胡乱脑补女儿的小秘密,一回到八原的住所就急忙回卧室休息去了。
“旅行,还真的很有意思啊”乱藤四郎翻看整理着准备打印出来的相片,时不时还要仔细回忆一遍看到的景色和遇到的轶事,力求要把这一路的见闻都带回去讲给兄弟们听。
苏妩累趴在沙发上,掩盖喉结的丝巾花也被取下来扔得远远的。他半睡半醒的听着乱说话,忽然有一种感慨从心底油然而生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少年而非刀剑付丧神的话,正是寒暑假同家人一起出行游玩的年龄,也就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保存好所有记忆想要统统带回去重新描述。
要是能带着大家一起出门旅行就好了博物馆也好,美术馆也好,私人展览馆也好,那些冰冷美丽的刀剑安安静静躺在防弹玻璃后,哪怕装帧配饰再华美也不过是个冰冷的展台。
真的,很寂寞啊。
无数的人来了又走了,惊叹了赞美了也就罢了,红尘中的烟火气一点也不属于他们,真不知道刀剑男士们的本灵是怎么捱着数日子的。
这么一想似乎本丸里的生活也挺好,不然也不会让最难讨好的大俱利伽罗发展出新的兴趣爱好呀,要知道那些猫咪可不会凭空自己钻出来的呢。
他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梦中许久不见的湛蓝色河流再次浮现
“主公主公快醒醒狐之助带来了时之政府的紧急传讯”抽空回本丸转了一圈的烛台切带着狐狸式神赶了过来,见审神者像条咸鱼似的瘫在那里呼呼大睡,顾不上心疼轻轻推醒了他“主公,先看公文。”
苏妩在听见第一声“阿鲁及”的时候就醒了,等知道是顶头上司的紧急消息立刻擦擦嘴角从沙发上爬起来“公文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