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尘正在思索应先去找提安道谢,还是应先去找夜林郡主报仇时,那夜林郡主的侄儿便找上门来了。
“李军师。”滕州青竟少有的向他行了半个礼。
“国师大人,所为何事?”
“所为有二。其一乃是大王命你我去办一件事。其二,因昨日我家小姑姑鲁莽,特来道歉。”
滕州青一招手,阿克领着五六位侍卫捧着礼物奉了上来。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送我些东西,然后便算了?”
“你乃是本座的部下,昨日你也确实冲撞了我家长辈,两人均是有错。何况救你的也是我小姑姑的表哥,如今我也礼贤于你,还请你莫要再责怪我小姑姑。”
“不错,我只是你的部下,你这么做了我的确不能再说什么了。但我以为与这件事却不能混为一谈。”
“不错,本座确实不该用官职来压你。昨日提安长老已经遣我姑姑回她封地去了,命她无事不可再回皇城,也算是受了惩罚。如今你我另有正事要做,故而请你先放下恩怨。你既然已经入朝为官,便应以国事为大。”
滕州青的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有些道理。
“好。你是你,你姑姑是你姑姑。我在你麾下做事,自然是为你效力。只要你姑姑不再来惹我,我自然不会去她封地搅扰。”
李白尘也自知打不过他姑姑,如果不赶紧下台阶,也未免太不识趣。不过她向来有仇必报,有朝一日她能胜了那夜林郡主,她自然会去将脸面要回来。
李白尘能屈能伸,眼下便抛却了恩怨情仇,留滕州青在麦居共商事宜。
平陵云潜明知大行国君心怀不轨,却因那大行国有神珠庇佑。海鱼人之事又是柔安秘密解决了,苦于没有出兵的借口。况且那日祭台上,行如真许诺要上贡万万两黄金。如今真的上了拜帖,此事已经上了日程,排在三月后便会将黄金送来。
“送来就送来,要我们做什么?”
“行如真想用这万万两黄金了结这件事。倘若我们接了这些黄金,那么明面上就不能再追究他勾结海鱼人的事了。可倘若不接,却又不占道理。所以大王命我们去半路拦截,不能让黄金进入柔安境内。”
“此事简单,只需派些高手在半路拦截便是!”
“不错。但是拦截容易,大行怀疑我们也容易。他们有神珠庇佑,只怕是对柔安不利。”
“什么意思……?还要把拦截之事嫁祸给他国?”
“不错。”
李白尘摇了摇头,口中不断啧啧之声。
“大王真乃——天下第一小人是也!”
滕州青哑然失笑。李白尘倒是什么都敢说。
不过这位平陵云潜确实乃一位小人。平日治国用人,一派祥和,丝毫无有刁钻无耻之行。
但是时日久了,便渐渐发现,朝中桩桩件件皆有因果,是是非非都在大王掌控之中。
“此事不好办啊!这样的事情,要嫁祸给谁?嫁祸出去了对于别人,可是一桩灾祸啊!万一此事败露,我们柔安还哪里有脸面在大洲上立足?如此卑鄙的事情,可要怎么做呢。”
李白尘喝了几盏茶,都没有开口再谈。
滕州青见她不语,便道:“不错,此事只能你我几位近臣可办。我还听闻…你们在去祭台的路上,遇到了游盗?”
“国师是要……?”
“不错。游盗来自海外,在我大洲上只在幅途国与金楼沙漠之间行盗。何况他们确也是在此事中助了行如真,嫁祸于他们,并不冤枉。”
“如何不冤枉?我们柔安国与幅途国相隔数千里,中间更是横着一个难以逾越的金楼沙漠,故而对游盗只有耳闻,未曾亲见。那日施草蛇术的根本不是游盗,而且那也不是真正的草蛇术。”
“你如何知晓?”
“那一日有人布下蛇阵,那些蛇均是绿身赤眼的玉蛇,但玉蛇不会水,故而我们才阴差阳错掉入水中得救。”
“游盗本就是出没在沙漠之中,那么他们所用玉蛇做阵,也并无可疑之处。”
“非也!倘若游盗是时时携带着蛇,遇机施放草蛇术,那么平时要多少蛇笼装养,多少鼠兔喂之?游盗的祖先来自海外,他们的幻术奇就奇在,不用驯服任何蛇,而是就地取材。
“所谓就地取材,便是取当地的蛇布阵。大行国多水流,怎么可能这附近的蛇皆是玉蛇,皆不会水?”
滕州青此刻竟有些佩服李白尘。她只有九年的记忆,却知道这么多事物,可见这九年她过得不易。
“所以,我们上次遇到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游盗,而是有人假扮游盗。假扮之人画蛇添足也罢,能力有限也罢,总之他们就是用错了蛇,露出了马脚。”
滕州青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佩服。
“如你这般说,是有些道理。”
“国师大人,与其冤枉那些游盗,不如冤枉金楼人!”
滕州青停下了手中的茶杯:“金楼人……”
“金楼人向来胆小怕事。那位云姬娘娘恐怕是个异类,不知怎么的就流落到我们柔安,辗转又去了大行。如今她已经被你的食脑虫制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那么嫁祸金楼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此事也确实有金楼人在内,只是金楼人平时鲜少露面,嫁祸出去只怕也去人相信。”
“我们只需找到一个真正的金楼人,使其在路上拦截黄金,还怕谁人不信?如果能挑起金楼与大行的争端,那么到时候大行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