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安快步走到寺外,果然一眼便瞧见了她。
只几个时辰未见,她竟像换了一个人。
她洗过澡,换了一身青色长衣,此乃女官的常服,却衬得她唇红肤白。头发照旧束在脑后,未有帽子,只用一根青色缎带扎绑,青丝像飞瀑一般倾泻在身侧。
“为何站在日头下?”提安向她走去。
“那小和尚叫我站在此处,不可上前扰了你们清修。”
“热吗?”提安过去拉她,将她拉入树荫下。
“原有些热,现在出了口气,便觉得还好。”
“盼泥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平日里他娘亲总来看他,故而骄纵了些。这里都是些皇亲贵胄,你多担待些。”
“该担待的,我自然会担待!”
“你来找我何事?”
“我弟弟来寻我了,他进不来宫里,你帮我想想法子?”
“你弟弟?”
“不错,上次拦着我,不让我杀你的那位。”
“既然对我有救命之恩,当然要安排一个好住处。”
提安向寺中主持告了假,持着出宫令牌,带着李白尘便出了皇宫。
如今已经快要傍晚,却还是人头攒动。
“姐姐!”李白尘刚出宫门,李白小便跳在他们面前。
“死小子!在哪里玩,怎么才来!早一天来你也可某个一官半职!”
“我才不干呢!姐姐养着我就行!”
“混蛋玩意儿!你都几岁了,再不好好某个差事,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
“如今我姐姐是宫里的大官!我还愁没媳妇吗?”李白尘被他哄的眉开眼笑。
李白尘并不急着与他找住处,先带着李白小去饭馆大吃了一顿。
提安跟着他们颇为尴尬。他乃是一位光头,虽然一身素袈裟,看不出他国寺长老的身份,却跟着这姐弟二人出入这酒肉之所,又点了一桌子的戒律,两坛子清规,实在不妙。
酒过三巡,提安实在待不住了。
“不如你们二位先吃,我去护城河边等你们。”提安想走,被李白尘拉住了。
“你这和尚!不是说好了帮我的,怎么要走!想走也得安排了我弟弟再说!”
“令弟乖巧,不如去国师府上暂住吧。”
“不行!”李白尘一口回绝。
“为何不行?”
“那个国师在祭山的时候想杀我!我弟弟怎么能住他家里!”
“姐姐!谁要杀你?”李白小急了。
“国师大人滕州青!”
“好他个滕州青!敢杀我姐姐!我住他家里去!好好整整他!”
“弟弟!不能去!他有五个孩子!你去了给他带孩子吗?!你知道小孩子有多烦吗?不能去!”
提安笑了出来:“五个孩子乃是我随口说说的。”
“随口说说也不行,一个孩子也够受的了!而且我弟弟洗衣做饭,缝缝补补都是最好的,哪能便宜他!”
提安看着李白尘微微有些喝醉,便转头与李白小说:
“你是个男子汉,言出必行!”
“用你说!嘱咐我的事情,我都能做好!”李白小也有些醉了。
“提安,我告诉你!你离我姐姐远一点!我长大了!我能打赢你!”
提安笑了。他拍了拍李白小的肩膀:“没错,你的确长大了,是个男人!”
李白尘突然将手臂挂在提安肩膀上:“看见没?我弟弟!这么个俊朗的小伙子!今年二十一岁,属虎,可有好姑娘介绍?”
“你真是和尚庙里卖梳子,这种事哪有问我的。”提安轻轻拿下她的手臂,“不过,若是他住进了国师府,出入的都是达官显贵,到时候由滕州青做媒,还怕没有好亲事吗?”
“嗯!!你这和尚,这话说的有理!好!弟弟,明天就住国师府去!”
三人正说得高兴,竟有一只手搭到了李白尘的肩上。
“这位女官人好雅兴!竟一人随着两位男侍!”
李白尘有些醉了,回头一看,也没看清是谁,那人竟头一歪倒了下去。
“敢搂我姐姐!我今天就剁了你的手!”李白小正摸着拳头,说着就要祭出他的剑。
提安见李白小要动手,也不拦着,顺手摸出李白尘后腰上的匕首,“啪”一声拍在饭桌上。
“白小!用这个!莫在此人身上费术法。”
“好啊……你这假和尚!不在寺庙中清修,在此处喝酒吃肉便罢了,还敢教唆杀人!实乃对佛祖的大不敬!”
此人本是见李白尘颇有些姿色,又随身陪侍着两位男人,以为是宫中的女官人在外寻乐。哪里料到这两位竟身怀绝技,轻而易举就将他打翻在地。
“白小,我佛慈悲,莫在这里动手,误了人家生意。”
那人以为和尚要帮他,也连连称是。
哪知提安又道:“匕首拿上,去远些。莫叫血溅在路旁的佛龛上。”
那人哪里料到今天竟是这样的收场,任是哭喊挣扎,李白小一概不理会,将那人一把拖了出去。
提安见李白尘醉了,此处又如此多人围观,便也携着李白尘走了。
两人在护城河边等李白小。微风抚在脸上,颇有些凉意。
“白小做什么去了?”李白尘昏昏沉沉的,四周又突然安静了下来,竟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去去便回,莫要担心。”
“和尚,你今天长的仿佛好看了些!”李白尘一把搂住了提安的脖子,将人挂在他身上。
“我哪时不好看了?”提安笑了一下,握住她的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