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柱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儿子,眼里透着对往事的追忆,狠狠地吸了口老旱烟道:“其实,我找你们来,是因为有件和我关的事要交代一下。你们都给我仔细听好了,这是我欠下的人情债,对我们全家都有再造之恩!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
尹天柱喝了口水道:“你们都知道我的腿是怎么瘸的,那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战斗,要不是连长周开山把我扑倒,我就不能只是单单瘸了一条腿,估计小命当时就交代了。连长救了我的命,他的身上被枪打了好几个血窟窿,我亲眼看到他的肚肠子都漏出来了。我们和受伤的战友,一起被送到后方野战医院。连长命大被抢救了回来,身上取出四枚子弹和好多的弹片,虽说流了不老少血,可身上的零件是一样没坏。不像我,倒霉的把骨头打碎,下辈子只能当个瘸子了。当时我们俩在后方的一个老乡家里养伤,为了不给队伍添负担,我伤刚刚好利落点,我就向组织申请回家。临行前我和连长彻夜长谈,我说我要报答他,将来就是生了儿女全家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他。连长说我把他当成剥削大众的资本家了,还说等赶跑了侵略者以后,将来有了孩子要当儿女亲家,连长还把从身上取出来的子弹当做信物。我当时身无长物,只有组织上送给我当做路费的三块大洋,我就想拿这三块大洋当信物。连长推说不要,笑我拿大洋当信物,最后见我实在坚持就拿了一枚大洋,还戏说将来可不能因为信物是大洋,而黄了亲事。这一晃将近四十来年,除了头几年还能得到连长的来信,却也是只言片语,没成想我竟在古稀之年收到老连长的来信。”
尹天柱哽咽了一下,控制了下情绪继续说:“信里只是说了一些陈年往事,和你们也没啥关系,就不跟你们说了。不过在信的最后,提到了当初定下的亲事。说他有一个孙子,今年刚好二十岁,属猴的,在我们这儿附近当兵。老连长在信里问我,是不是还愿意承认当初许下的亲事。愿意的话,希望在年后正月十五前,就把婚事给办了,因为那个孩子就那段时间有假。如果我们不愿意的话,就算了,订过的亲事就此作罢,就当从来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