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木琼,从今往后,我楚欣梓与你恩断义绝,永不相见!”
这是奚木琼出嫁前一天,楚欣梓红着眼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拿了一直攒的银两,带上了简易的行装,从侧门偷偷潜入奚府,以为那人定会与自己远走高飞,不管那些扰人凡尘,但是她果然错了。
苦苦哀求近半个时辰,奚木琼依旧微微摇头,决然的神情让楚欣梓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奚木琼,木琼……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而今我付出真心,你可愿真心来换!”
“欣梓,你知道,若是我走了,我爹娘该如何,奚家上下百口人该如何。”
“……”
“欣梓,皇命不可违,我不能只顾自己。”
“……”
“欣梓,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
“……”
所有的劝告只换的楚欣梓凄苦一笑,自己愿意抛弃一切只为她,而她,心中牵绊太多纷扰太多。楚欣梓当然相信自己在奚木琼心中的位置,但是这个位置在大局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
对楚欣梓而言,奚木琼可以是一切,而对奚木琼而言,楚欣梓只是排在第二位的重要,而这第一与第二之间的差距是如此之大,让她如何不恨。
丢下那句话,楚欣梓掩面夺门而去。
第二天,接亲队伍铺了十里红毯吹锣打鼓把奚木琼接上花轿。
凤冠霞帔掩盖不了她苍白的脸色,贴身丫鬟努力抹了足量的胭脂让奚木琼有些新婚的喜气。
丫鬟看了心疼,在身后忍不住擦了泪道:“小姐,您别难过了,老爷夫人我们会好好照看的。”
或许没人知道,她现在心里想的一切,都是另外一人。
红盖头遮挡住了眼前视线,由喜娘搀扶了慢慢向前走,看不到周围,光影在晃动,被人带去不知名的前途,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奚木琼恐惧,更加想念起那人。
坐在轿子之前,奚木琼不顾习俗的偷偷掀开一角环视了周围,那人果然不在,她知道,她失去了那个伴她七载带给她太多回忆的人。
八人大轿稳稳当当的抬着,外面鞭炮声呐喊声,虚虚实实眼前依旧是红色一片,让人恍如隔世,不禁忆起七年前,那日宁静的午后。
那天奚府迎来了一位少年郎,不过刚束发的年纪,而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娃。
这就是刚满十五的楚屏和只有十一岁的楚欣梓,楚屏天资过人,文武双全,被引荐来到奚虬门下作为生徒,而楚欣梓执意要跟着一块过来,兄长从小对她宠溺惯了,抵不过楚欣梓的软磨硬泡,只得带了她一同前来。
理所当然,楚欣梓交由比她年长一岁的奚木琼照看,记得第一天,楚欣梓撅了嘴硬是不愿叫她一声“奚姐姐”。奚木琼笑了并不介意,这个穿了杏黄色衫子的女娃有着倾国倾城的面容,比起她稍显平淡的五官,楚欣梓已是明艳动人,再过几年想必会更是摄人心魂了。
之后楚欣梓时常会陪着楚屏一块前来,楚屏在书房研学读书,而楚欣梓与奚木琼则回到闺房做做女红聊些悄悄话,两人的关系渐渐亲密起来,慢慢的,楚欣梓变得频繁出入奚府,三年后楚屏高中武乡试解元,上京参加会试,而楚欣梓留在江南依旧隔三差五的跑去奚府。
两人关系是何时开始变质,总之等奚木琼发现时,情种早已在心中生根发芽,丝丝缕缕的布满心头。
之后的发展顺其自然,月下幽会相诉衷情,两人都是深闺女子又是名门之后,自然知道这样的关系是多么危险,楚欣梓却是毫不畏惧,像是一团烈火丝毫不给奚木琼任何挣扎的机会。
后面的三年,是奚木琼最幸福的三年,玉人吹笛伊人舞歌,红烛相映举杯共饮。
曾经奚木琼以为自己可以抛开世俗,单单守着那人。她找各种理由拒绝说媒,就等着哪一天自己老了成为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即便成为街坊邻居的饭后笑柄又如何,只要那人就好。
可是,老天总是喜欢给人开玩笑。
依旧是一个宁静的午后,家里迎来了一位青年,从父亲的言语态度,奚木琼能感受到对方不同其他门生的区别。
青年在奚府一连住了七日,英俊挺拔气概不凡,做客时,同奚木琼谈古论今吟诗作画,最后一日青年离开,眼睛里的依依不舍让奚木琼有些感到不妙,他看向奚木琼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迷恋。
后来,奚木琼才知道那个少年乃是当今天子,只是当她知道的时候,赐婚的圣旨也同时送抵府中。
之前的努力换来了最糟糕的结局,奚木琼无法不顾全家老小的安危。最后她放弃自己的幸福,放弃最心爱的人,踏入深深皇宫。
奚木琼入宫为后,不到两年,听闻楚欣梓嫁与启王的消息。
楚屏当年会试金榜高中,做了齐杗手下副将,得此机会楚欣梓才与齐杗相识。
齐杗是一个年过三十常年征战的粗狂汉子,发妻在一次难产中过世,母子双亡,之后连年征战无心续弦。第一次见到楚欣梓便被她的貌美所吸引,时常寻了机会上门拜访,一来二去,终于有一天一个甩了红帕子的媒婆便一扭扭的走进楚家大门。
开始楚屏极力反对这门婚事,楚欣梓虽说已是双十年华,对普通人家来说算是老姑娘,但是也完全没有必要去做人续弦,楚欣梓却是非齐杗不嫁,气得楚屏三年里未归家一次。
楚欣梓心里清楚,奚木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