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死活不认，那有怎样。反正娉婷已经死了，她死了。”
用尽全力喊出这句话，把心中所有的伤痛喊出来。
“你想过娉婷吗？她那么爱你，爱凌墨。如今她爱的父亲，却要杀了她最爱的人，她如果看到这些会有多伤心。没有哪一个子女会愿意看到自己的父亲沉浸在过去，更没有哪一个子女愿意看到父母伤心。”
“我也快要死了，我知道娉婷在想什么。如果可以，我想永远跟父母在一起，但我更希望我父母能忘记我死掉的事实，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开心快乐。娉婷也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我求求你，放了凌墨，也放了你自己吧！求求您，求求你……”
每说一句，她都重重地磕在地上。
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过了多久，谷主似乎被她的话触动，终于松了口:“带着他滚回去，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不许找别人帮忙，哪怕扶一下也不行，否则，我会直接杀了他。”
得到了谷主的应允，她感谢地磕了几个头，站起来顾不得发晕快要倒下的身体，直接来到药房。
凌墨赤，身坐在木桶里。木桶内全是绿色的药液，另一旁，是装满凌墨鲜血的器皿。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狐妖妖想要呕吐。
压下心中的不适，一步一步靠近他。每靠近一步，就有千万刀，狠狠刺在她心口。
“为什么要这么傻？用你的命来换你师傅给我的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到让我没有办法偿还，就连下辈子，我都没法报答你。”
“你可知，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场梦，等梦结束，我也该醒了。你们所有人，都不会在我生命中出现。为什么要用你一辈子，来换我多活一年？”
字字句句，捧着鲜血说出来的话，木桶内的人却听不到了。
狐妖妖恨，为什么自己不能再想周全一点，明明自己知道他的结局，为什么不能在南宫清清拜谷主为师的时候提防一点。
小心翼翼地抚上凌墨的脸，轻轻地用手勾勒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凌墨，如果可以，愿你下辈子，不要遇见我。”
“我们回家吧！大家都等急了。”
扯过一旁的衣衫给他穿上，费力把人捞出来，接过他的肩膀勾在自己的肩膀，扶着他朝外走去。
已经失去意思的凌墨，几乎是被她拖着，在雪地上，划出痕迹。
“你说你，明明已经丢了那么多血了，为什么还这么重？你以前还嘲笑我重，你也不看看我怀着泽儿。你没怀孕还这么重，怎么有勇气嘲笑我。”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就死皮赖脸求你收下我，你当时肯定烦透我了。我也没办法，当时我身无分文，还怀着孕，也只能求你了。”
“时间真是奇怪的东西，原本山头对我不好的人，渐渐对我好了。原本把我当丫鬟的你，现在为了一个丫鬟不要命。”
……
狐妖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凌墨始终呆滞着，一言不发。她也像没有察觉似的，边走边说。
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想要帮忙，却被拒绝。一群人看着她，有可怜的，有看戏的，有漠不关心的……都被她一一无视。
不知是谁把石子踢在她脚下，一个不留神，两人直接摔在地上。狐妖妖本就虚弱，如今这一摔，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而她却好像没感觉似的，着急观察凌墨有没有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没摔疼吧。我可得把你看好了，要不然等你醒了，指不定怎么骂我！”
把他脸上的灰尘拍去，一双黑色的鞋子出现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