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句话不知道大家同意不同意,坐警车比坐出租车舒服多了。不但来去如风,还可以随便闯红灯,最关键的一条是免费,一分钱都不收。
偏巧这时到了下班时间,路上车水马龙,尤其碰到红绿灯的时候,车辆基本上都变成了乌龟。
别看李铁柱外表文弱,脾气可不弱,堵了几个红绿灯,就气得受不了开始骂娘了。
到最后他干脆把警灯打开了,警报一响,边上的车都很识趣的给他让路。所以我们的道路立刻畅通多了,15分钟就到了山海公安分局的大门口。
下车时,我用手轻轻捅了捅李铁柱,向他竖个大拇指,“李哥,有前途,敢非法使用警灯。”
李铁柱冷哼道:“为谁呢?”
我正要答话,忽然门口走出两个人来,为首的正是老程。后面紧跟着一个年轻警察,这个警察我也认识,名叫陈功,老程的小跟班。
李铁柱忙不迭从车上下来,给老程敬了个礼,指着我道:“程局,就是这小子要见您。”
老程转向我,才看了一眼,就一个箭步冲过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颤声道:“你……你……真是阿名?”
我强忍着心里那股酸楚,淡淡道:“对,我就是阿名。半年多不见,老程你不记得我了么?”
半年没见,老程似乎苍老的很多,除了那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之外,不仅脸上的皱纹多了,鬓角也有了许多白发。
老程两眼紧盯着我,好久不说话,我看到有泪花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脸色渐变温柔,手轻轻抚摸在我脸上,为我擦去脸上没洗掉的淤泥,半天说了一句话,“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像被一瓶醋击中,禁不住一阵酸楚,酸的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李铁柱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老程和我的关系了,适时插话道:“程局,您看要不要我送您……”
老程松开手,脸色立变严肃,沉声道:“不用你送,小李,你回去告诉你们所长,这个人我接管了。”
“那好,程局您忙吧,我先回去了。”
李铁柱刚走,老程立刻吩咐陈功,“小陈,你赶紧去开车把我们送回家。”
陈功答应一声,赶紧去了。
回家的路上,我用老程的手机跟老妈通了电话。
老妈一听到我的声音,立刻放声大哭,一面哭一面数落我,“阿名,你说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啊?你走了倒好,可要了妈妈的命啊。”
“你到哪儿去了啊?这些日子怎么过的啊,过得好不好?吃什么?穿什么?……”诸如此类,滔滔不绝,我好容易才安慰好她,挂断电话。
谁知道电话才挂了5分钟不到,老妈又打了过来,老程让我接电话,我说,“你告诉我妈,我好累睡着了。”
老程眼一瞪,说道:“不像话,赶紧接。”
半年多了,老程的威慑力依旧超强,我乖乖的拿过来电话,“老妈,不是刚挂吗,怎么又打过来了?”
“阿名,你告诉妈妈,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蚂蚁上树怎么样?或者牛腩土豆?”
我敷衍说道:“你儿子现在已达到饮毛茹血的水平了,吃生肉都行。你别忙活了,随便弄点就行。”
老妈在电话那边跺脚,“你是不是在屠宰场待了半年?……”
我赶紧挂了电话,否则老妈又要普及她的医学知识了。
前面正好是红灯,专职司机陈功转过头来说道,“小哥,你躲得够隐蔽嘛。电视台、报纸上、网络上登了无数寻人通告,连我们刑侦队的高科技技侦手段都用上了,就差掘地三尺了,愣是没找到你,你怎么做到的?”
我故意长叹一口气,说道:“陈叔,你们真要是掘地三尺,恐怕早就找到我了。”
陈功一愣,道:“难道你是挖地道出去的?怪不得所有探头都没拍到你。”
我哈哈大笑,道:“陈叔,还是你聪明。”
陈功向我翘起大拇指,道:“虎父无犬子,佩服佩服!”
老程咳嗽一声,沉声道:“小陈,你别听阿名胡扯。我家住12楼,你说说怎么挖地道?”
陈功脸色刷一下红了,一拍脑袋,指着我笑道:“嘿嘿,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忽然喇叭声狂响,原来已经是绿灯,后面的司机等不及了。我打趣道,“陈叔,不如你也把警灯亮了,警报拉响,李铁柱就这么干的。”
陈功一面发动车辆,一面说道:“你爸爸在车上,我可不敢。”
我瞅了一眼老程,老程脸色阴沉,一句话也不说。
上了楼刚打开电梯,我就看到了老妈。老妈正急着在外面转圈,她也老了,眼角的鱼尾纹看的清清楚楚。
我叫了声,“妈!”
老妈欢喜的答应一声,“哎!儿子,你可回来了,想死妈妈了。”她先是笑眯眯地拉着我左看右看,末了却一把抱住我,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儿子,你看看你都成啥样了,又瘦又黑的,以后可不能再离家出走了。”
她的哭声如此巨大,引得左右隔壁邻居都打开了门,一边露出两个头来。有人就问道:“程嫂,你哭啥呢?”
老妈赶紧擦擦眼泪,笑着道:“今天我儿子回来了,高兴的。”
几个邻居就从门里走出来,大家很快认出了我,纷纷跟我爸妈道喜。不过我这身装扮也惹得他们哈哈大笑,最后还是我拖着老妈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就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