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妖红的光芒从百里明川眼中一闪即过,百里明川却怔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缓过神来。
他轻轻抚摸自己的眼角,额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他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他并不知道自己愣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就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到底怎么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他喃喃道,“本皇子睡了多久?这浑身都不对劲。”
他又捋了一把脸,便大步走出荷花池。他在池边活动了一番筋骨,却也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常。
玉鲛不入海,入海不得好死!可他不是好好的吗?
看样子,那所谓的诅咒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了!只是,祖上为何会立下这规矩,又为何会有虚假的传言,他倒是很有兴趣的。这件事,他想也想不明白,还是得回广安城去,问一问族里那些老头子。
百里明川倒也没有马上离开,他活动好胫骨,就大大咧咧往孤飞燕的瑶华阁走去,如入无人之境。而实际上,孤家后院还真就没人。
百里明川没走大门,就在门口一个翻身上了二楼。他在屋内寻了一把椅子来坐在回廊里。他将修长的双腿搁在栏杆上,整个人后仰,双手枕在脑后,面朝孤家后院,悠闲自若。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这一幕,必会以为他就是这座阁楼的主人了。
百里明川望着前方漫天晚霞,那闲适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很快,他就陷入了回忆。
他对玉鲛不入海的秘密没那么上心,对孤飞燕的事却格外上心。他在回忆当初北海岸边发生的一切,回忆参与那场争斗的每一个人,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孤飞燕、君九辰、玄空商会的承老板夫妇、韩家堡的苏夫人还有神农谷的那个竞拍官唐静……
他回忆着回忆着,不自觉喃喃出声,“凤羽印记?孤飞燕?”
他虽然只听到一半,可是,他也大致能判断出个所以然来。凤羽印记是拥有凤之力的象征,而孤飞燕拥有凤之力,且,孤飞燕是承老板他们寻找已久的人。
“想他们?想家?”
百里明川琢磨着孤飞燕当初的话,越发觉得疑惑了。孤飞燕的家不是就在这里吗?不就是孤家吗?古老头要他救承老板,又几番来信要他不要刁难孤飞燕,别再插手此事。古老头莫非跟他们都是一家子的?
百里明川百思不得其解,很快,脑海里就浮出了一个念头来。他自言自语起来,“看样子小燕儿是个……冒牌货?呵呵,有意思!君九辰知道的,本皇子也一定要知道!自个欠的债自个还,就算古老头也休想帮你还债!”
他又思索了许久才起身来,慵懒懒地伸展了个懒腰。他正要离开,可转念一想又了折回去。他在闺房里翻箱倒柜了一番,却只翻出一些衣物来,别说什么特殊的东西,就是连件首饰都没有。
“不就是嫁了,至于全搬出靖王府吗?”
他的语气里透出了些许不满,又翻了一番才死心。而就在他迈出房门的时候,他又一次怔住了。红芒在现,他那双魅惑带笑的眼睛竟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样,变成了红色的,有光无神,好似丢了
神魂的行尸走肉。
仍旧是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百里明川才缓过神来。一如方才,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愣了很久。这一盏茶的时间里,他好似失忆了。他只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脑袋有些晕眩,眼睛有些刺痛。
“见鬼了,本皇子到底睡了多久?”
他拧了拧眉头,很快就离开瑶华阁。而他离开后,一直躲在暗处的人才走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贴身伺候孤飞燕的老嬷嬷钱嬷嬷!
钱嬷嬷并没有大惊小怪,她走入孤飞燕的闺房,安安静静将东西全都收拾好才离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百里明川去了家饭馆,寻来店小二一问,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了几个月!年都过了!
而最令他震惊的是天炎大军都快攻到广安城了,君九辰和孤飞燕亲临军中助军威。
店小二见百里明川脸色不好看,便窃窃地问,“客官,您不会是打万晋来的吧?”
百里明川挑眉看去,反问到,“本,本公子像吗?”
店小二笑了笑,不敢乱说话。
百里明川喝了一杯酒,压着烦躁,道,“你说说,万晋皇族是不是傻了,竟能接受祁苏两家的投降?要那两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的废物作甚?”
店小二连连点头,“可不是!小的听说万晋如今不是皇帝做主,是万晋的三殿下做个主。万晋内乱刚平息,要兵马没兵马,要粮草没粮草,本就不该再战。可那三殿下,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忠言逆耳,不听朝臣劝谏,反倒听信苏祁两家的谗言,一意孤行,执意开战,结果就落得如今这下场了!”
店小二笑了笑,才又道,“客官,您说如此浅显的道理,咱们当小老百姓的都能明白,万晋那位三殿下怎么就不明白了呢?该不会是个傻子吧!呵呵!”
百里明川握着酒杯的手立马僵住了。他缓缓仰头朝店小二看去,狭眸微眯,笑吟吟的,“是,必是个傻子了!”
店小二没察觉出异样,给百里明川满上酒,道,“客官您看看喝,小的先去忙。”
店小二一离开,百里明川都顾不上吃饭,立马离开,直奔万晋广安城。万晋的皇帝确实做不了主,能做主的是他手下的海将军和水姬。他倒要看看,他们哪来的胆子,敢联手苏家和祁家同天炎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