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辰要借孤飞燕这屋歇半个时辰,可是,孤飞燕这屋除了床榻,就只有一条长椅是可以歇息的。孤飞燕有些尴尬,她正要出声,君九辰就走到长椅边,坐下了。他腰杆挺直,双臂环抱,双眸微闭,养神。
孤飞燕越看,眉头就锁得越紧。
这条长椅连靠背都没有,还硬邦邦的,别说半个时辰,就是坐一会儿都会累的。这哪叫歇息呀
她犹豫了一会儿便道,“臭冰块,你过来,在榻上歇会儿吧。”
君九辰立马睁眼看去,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孤飞燕愣了下,很就从床榻上跳下来了,她急急解释,“你,你歇会儿,我到外头溜达溜达。”
君九辰眼底闪过一抹玩索,却很就消失不见。他颇为严肃地问道,“三半夜,你要去溜达。”
孤飞燕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这儿毕竟是白族长的底盘,她若再讨个房间,难免令人怀疑。可是,她三半夜在外头转悠,可疑了。
她连忙走过来,笑道,“我坐着便可,反正我也睡不着了。”
君九辰很直接,冷冷道,“本王不喜欢。”
孤飞燕尴尬了,但很就灵机一动,笑嘿嘿道, “你委屈,去顾大夫那屋吧,他就在隔壁的隔壁。”
君九辰恼火了。只是,面对她,他再怎么恼都只有三分,多的还是无奈。他甚至无奈得都想笑了,他堂堂天炎靖王,竟沦落到三半夜被王妃赶去跟一个大夫借屋歇息的地步这种事若传出去,岂不成玄空大陆大的笑话了
君九辰没答孤飞燕,眸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闭了眼。孤飞燕左右为难,一看到他眉宇间的疲倦之色,她就忍不住恼了。然而,面对他,她再怎么恼都恼不到十分,顶多七分,剩下的三分,也是无奈。
孤飞燕榻上坐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心疼了。她起身走过去,轻轻扯了扯君九辰的衣袖,低声,“臭冰块,到榻上去。”
君九辰不动。
孤飞燕继续扯,“去吧”
君九辰还不动。
孤飞燕竟然拽着他的手臂,撒娇起来,“我求你了,你去吧你去吧”
她甚至拽他,“君九辰,你听话成不”
君九辰陡然睁眼,虽然还清冷着一张脸,却分明已经绷不住了。他斜眼朝孤飞燕看去,有些忍俊不禁,又有些不自在。
孤飞燕直接挽了君九辰的手,硬要将他拽起来。君九辰很就起了,看似是被拽起来的,实际上却是自己起的看似是被推到榻上的,实际上却在自己上去的。要不,就孤飞燕那力气,哪能真正撼动他
孤飞燕尚且不知道自己撒个娇就能轻易让君九辰妥协,她怕他起来,连忙往榻沿一坐,挡住了。
她偏头看他,小脸上的表情似无奈,又似不情愿,“半个时辰是吧你睡吧,我守着,待会喊你。”
君九辰看了她一眼,仍没做声,很就闭上了眼睛。孤飞燕偷偷地瞪了他一眼,才扭头看向别处。
温暖的房间归寂静,别人的时间在不停地流逝,他们俩的时间似乎就静止在这里了。
孤飞燕轻咬着唇,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走神了。渐渐地,她的眼珠子就骨碌骨碌转了起来。她忍不住偷偷地转头朝君九辰瞥去,见他似乎睡着了,她立马转过头。哪知道,她一转头,君九辰就睁眼了。
孤飞燕微微一愣,随即尴尬而笑,“你,你放心睡吧。我会喊你的”
君九辰终是忍俊不禁,嘴角泛起了笑意,特别好看。
孤飞燕小脸通红,起身要走,君九辰连忙拉住她的手,低声,“陪我一会儿。”
孤飞燕要挣脱,君九辰握得紧了,“就一会儿。我很想你。”
这话一出,孤飞燕就停住了。她眼底预言却忽止,想头却又作罢。但是,她没有再挣扎了,乖乖地让他握着,乖乖地坐着。
许久许久,她才低声说了一句,“君九辰,我不走。你睡,好不好”
君九辰确实没有睡,他答了一个“好”,却睁着眼睛,双眸漆黑深邃,透出丝丝笑意。
就这样,孤飞燕背对君九辰坐着,君九辰仰躺着,一手始终抓住她的手腕,两人安静了整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不短,于他们而言却好似一晃就过。 孤飞燕都忘了时间,后还是君九辰放开她的手,起身来。
他说,“好好休息,明早见。”
孤飞燕送走他,不忘看一眼天色才关门。她躺榻上,君九辰的温度还残留着,她揉着手腕,喃喃道,“是梦吗”
真想当它是一场梦,那样的话,就可以放肆去爱了。
翌日,白族长还未过来,五长老就先过来了。孤飞燕并没有提及大皇叔,寻了别的借口,让五长老和顾云远先走。
他们离开没多久,白族长就过来了。一晚上的时间,白族长根本没时间去告知大皇叔,他原本早早就要过来了,却被一件棘手的事情绊住了。这棘手的事情不是别的,正是射杀白羽鹰的事情。他安排的弓箭手追逐一只白羽鹰,从幻海冰原一直追逐到呼兰雪地,才得手。可是,得手之后,竟被四个族人撞见了。
那个弓箭手后被收押到牢房了,幸好他及时得知,安排去灭口。否则,这个节骨眼上,事情必定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要知道,没有鼠疫的时候,外族人来射杀白羽鹰是说得过去的,但是,如今雪族鼠疫横行,再推罪给外族人,这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白族长独自进屋,孤飞燕没见到君九辰颇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