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飞燕见秦墨在门口,她便放慢脚步,悄无声息走过去。
秦墨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仍旧认真观察屋内的顾云远。孤飞燕跟着他一起看,可是,左看右看,怎么都没看出秦墨所谓的怪异。
她悄声,“到底哪里怪了?”
秦墨答道,“哪里都怪,很不对劲。”
孤飞燕撇了撇嘴,低声,“你说了等于没说。是废话!”
秦墨沉默了很久,才回头看来,道,“我感觉顾大夫不像……不像正常人。”
孤飞燕无奈,“还是废话。”
秦墨锁了眉,难得露出那么认真的表情,他说,“他、他……他不像人。”
“不像人?”
孤飞燕先是一愣,随即就乐了,问道,“那他像什么?神仙?还是那种东西?”
亲身经历过重生,孤飞燕对有些事情的接受度还是很不高的,可是,她着实不敢相信眼前那个好端端的顾云远会不是人!
她笑着拍了拍秦墨的肩膀,道,“他要这里待一个月,你慢慢瞧,不急。”
秦墨这也只是大胆的猜测而已,他点了点头。
孤飞燕正要进去,又想起了孤家那幅画来,她认真问,“那幅画,可有进展。”
照着某个人的脸入画,那是徒劳了。秦墨既觉得那张画的墨有问题,自然是要从墨入手。
秦墨道,“快了,带我弄清楚了,再告诉您。”
孤飞燕大喜,露出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
见状,都准备离开的秦墨忍不住问了一句,“您的身子没好些了吗?”
“放心,没什么大碍。”
孤飞燕一边回答,一边示意秦墨噤声,蹑手蹑脚往屋内走去。秦墨眸中浮出了几许柔软,就几许,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都不懂。
其实,不管是认真施针的顾云远,还是趴着的君九辰,都知道秦墨和孤飞燕在门口。他们两个人却都装作不知道。
孤飞燕走到顾云远身旁,顾云远这才回头看来。见他要开口,孤飞燕连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顾云远露出了异样的目光,孤飞燕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施针。顾云远默默照做了。
孤飞燕并没有再打扰,而是站在一旁。她没想干什么,他就只想看看他,安安静静地陪着而已。
她一看到君九辰背后的剑伤就心疼,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君九辰原本一直留心着顾云远的动手,孤飞燕来了,他似乎放心了。他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得不承认,顾云远这套针法让他很舒服,甚至在施针过程中都是舒坦的。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
,在滋养筋骨脉络。
好一会儿,顾云远终于结束了。
他再次朝孤飞燕投来异样的目光,孤飞燕没理睬他,她看着君九辰的伤口,都走了神,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顾云远犹豫了下,收了金针,认真交代,“殿下,还是老规矩,您先趴一会儿再起。可塌下走几圈,但切记不可劳累。”
君九辰“嗯”了一声,没动。
顾云远离开后,孤飞燕正要出声,君九辰却抢了先。他回头看来,问道,“够了吗?”
什么?
君九辰看着她,眸中露出了从未有过戏谑。无疑,他心情极好。
孤飞燕再次朝他后背看去,这一看,她终于脸红了,意识到了……非礼勿视!君九辰的裸。背精炼,线条完美,上宽下窄,肩膀宽阔硬朗,腰部精瘦有力,怎样一个性感了得呀!
她终于明白顾云远刚刚那异样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了!
她,她没那个意思!
孤飞燕立马移开眼,解释道,“我,我就是……我就是来看顾云远怎么施针的,我不放心你……不不,我不放心他!我还是亲自来盯着,比较妥当!万一他不安好心,使什么坏,对吧!”
顾云远刚到门口,听了这话,他先是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无奈的笑意。他回头看去,无奈的笑意中透出了丝丝惆怅,似乎还有些不舍,但是,他还是用力地替他们关上了门,“嘭!”
孤飞燕正尴尬着,听到顾云远这关门声,她就更尴尬了。
君九辰却怡然自得,他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裳,而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孤飞燕坐下。他道,“你既担心,那以后每天都来盯着。如此,我也放心,不必防他。可好?”
他心情好,不逼她,反倒给了她台阶下。至于顾云远告诉他的那句话,他不打算问她了。他在心里记一辈子就可以了。
孤飞燕有些羞,却也不知道为何,竟忍不住想笑,她小声地回答,“那就……好吧。”
君九辰见她那小模样,早已忍俊不禁,却又不敢笑出声,怕惹恼她。他再次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吧,同你说说话。”
孤飞燕堆高枕头,让君九辰靠着,再替他盖上被褥,又倒来一杯水。好一番伺候,让君九辰舒服了,也让自己不尴尬了,她才坐下来,问道,“谁让你打晕我的!”
君九辰一贯孤冷的眸光变得柔软,他说,“怕你受不住。”
孤飞燕道,“受不住我自己会晕。”这话一出,她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这话听起来像个笑话,可事实就是如此,每一次到最后都是疼晕过去的。前几年都是疼晕在白衣师父怀里,醒来,总能看到白衣师父一脸心疼。可是,从来葵水的那年起
,师父就不抱她了,她都是疼晕在榻上,醒来了就跑去找白衣师父。
孤飞燕笑着,君九辰的眉头却越拢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