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公公不让孤飞燕离开就算了,居然还不给她安排休息的地方。孤飞燕只能同苏太医一样,在御书房里坐着等。
幸好,天武皇帝就只睡了一个时辰,就咳醒了。
苏太医连忙过去把脉,确定脉象稳定,他才让梅公公倒水来伺候。
孤飞燕小嘴儿微撅,斜眼看着,忍不住好奇起来,天武皇帝这般硬撑其实也撑不了多久,为何不将在外游历的太子召回来呢?天武皇帝似乎不怎么器重太子,可既是如此,为何不干脆让靖王殿下继位呢?
真是矛盾呀!
孤飞燕正思索着,天武皇帝已经朝她看过来,“呵呵,这丫头还没走呀?”
好虚伪!
孤飞燕心下不满,却还是走过去,装傻道,“皇上既已经醒了,那奴婢先告辞了。”
这话一出,苏太医险些笑出来,幸好及时忍住。
天武皇帝并不再客气,冷冷道,“苏太医,你先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可外泄。”
苏太医是君九辰的人呀!他看了孤飞燕一眼,有些担忧,却也不敢冒险暴露,只能退下。
苏太医一走,梅公公就将门关上了。
孤飞燕听到关门声,心里头一咯噔,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说害怕,还真就没有!天武皇帝想灭她的口,门都没有!
天武皇帝从榻上起身,也不让梅公公搀扶,自己一步一步朝孤飞燕走过来,绕着孤飞燕走了一圈,认认真真打量了一圈。
孤飞燕被打量得浑身都不舒服,她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却不主动出声。
天武皇帝打量够了,终于在她面前止步,说道,“丫头,却,把你知晓的续命丹药都写出来。”
孤飞燕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很快就走到书桌边上,提笔写下一堆药名。
天武皇帝认真看了一眼,才将单子交给梅公公收好。他又道,“丫头,你既琢磨透了这益神丸,如今,可会炼制?需要多久?”
一听这话,孤飞燕的眸光就亮了。
终于谈到重点了。天武皇帝会这么询问,无疑是因为手里头的药不多了!换句话说,她的筹码有多了一重。
孤飞燕正要回答,天武皇帝又命令,“药方,火候一并写下来!”
孤飞燕心下冷笑,这老皇帝想在她这儿要到方子去给别人炼制吗?未免也太小瞧她了吧!
孤飞燕又一次提笔,将药方写得非常详细,将火候写得更详细,但是,炼制的时间却写了十年。
果然,天武皇帝一看到方子最后那几个字,苍白的老脸就沉了下来。他质问道,“十年?炼制此药顶多六年,到了你这,为何成了十年?”
孤飞燕认真反问,“皇上是要奴婢炼制吗?若是奴婢炼制半年就可出一瓶,若是其他人,按着方子炼,十年是少不了的。”
天武皇帝是意外的,“为何?”
孤飞燕道,“同一药材,品质不同,药效自是不一样。奴婢若是炼药,必定要品质最适当之药,药效足,炼制的时间自是缩短。”
天武皇帝又追问,“何为适当?药材选用,依据是什么?”
天武皇帝确实有灭口之心,要灭口之前,他自是要询问清楚,详细。
听了这话,孤飞燕心里头百分之百肯定天武皇帝的杀意。
她眯起眼来,笑得纯良无害,答说,“皇上,同一张药方,从挑药,炮制,乃至炼药,不同人经手,药效必定是不同。普通之药如此,这等特效之药,更是讲究。皇上若是信得过奴婢,奴婢愿为皇上制药炼丹。今夜之事……”
孤飞燕说着,特意看入天武皇帝的眼睛,才继续,“奴婢自会守口如瓶!”
天武皇帝眯起眼来,也盯着孤飞燕看。
他特别欣赏这个丫头,欣赏归欣赏,他并没有留下她的念头。要知道,这丫头目前是靖王府的人,若放她回府,她能不能管得住嘴,真不好说了。他服用续命之药一事,最不能让靖王知晓了。
可是,他手上就剩下半年的药了,他派出去的人已经两个月没有寻到药,神农谷那边的悬赏也迟迟没有消息。万一,半年后他还是没找到药呢?
天武皇帝进退两难,一而再犹豫,最终也没说话,转身回到暖榻上,坐着。
孤飞燕不怕他犹豫,就怕他不犹豫。
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一步步走过去,凑近天武皇帝的耳畔,低声,“皇上,如果奴婢没有猜错的话,益神丹只能再保您一年。奴婢刚刚写的那些续命丹药都是别名,非真名,除了奴婢,这个世界上怕是不会有第二人知晓它们到底是什么药!”
这话一出,天武皇帝猛地转头看来,怒了。他盯着孤飞燕看,眸光冷厉,警告味十足。
孤飞燕并不害怕,她看似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实则精明得很,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将自己的筹码交出去呢?
她继续低声,“皇上,你若杀了我。你未必能在短时间里找到益神丸,更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寻到其他续命之药!再者,就算你寻到了,也未必适合您。与其冒三个险,不如冒一个险,将您的赌注押在奴婢身上。赌一赌,奴婢的嘴严不严?”
天武皇帝很不可思议,万万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的胆子如此之大。
他冷冷质问道,“臭丫头,你要什么?”
这臭丫头都敢威胁他了,怎么可能不跟他谈条件?
孤飞燕笑了,就等着天武皇帝这句话呢!
她要什么?
她要的可多了,她要知道自己是谁,家在何处,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