倬北洋在站立在尸院许久,如同定格了一般。
‘噗’的一声。
发愣间,他的视线凝在了厢房被风吹动的门扇,心尖蓦然一痛,一股无端的寒意自那痛处涌上来,弥漫他的全身,五脏六腑皆似被针扎一般,又似被无数的锉子在不停的挫着。
他眼中泛起血丝,慢慢地、颤抖着伸出手去。
胸腔涌上一股暖流,倬北洋随即吐了一大口鲜血,险些没站稳跌倒在冰冷的地面。
幸亏他扶住了门楣,才不至于摔的太难看。
倬北洋回到这藩城,已经拼尽了身体的极限,林子墨那小子还想着等等再让他走,若是真的在登上两日,他许是要永远沉睡下去了。
蔷薇是个精明的疯婆娘,自然猜到了他现在不可能沉睡下去。所以才没大费周章的去北冥山吧...
毕竟,他若是沉睡了,或者死了,依照蔷薇的秉性,怕是不会如同现在一般任由青小衿和林子墨他们活着吧。
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死。
倬北洋忍着身上的剧痛,步履阑珊的朝着檀木大棺材走去。
他的强忍着清醒的意识已经逐渐在退却。
一步,两步,三步...
尽在眼前。
倬北洋用尽浑身的力气,攀爬到棺材牙子上。
‘扑通’一声,整个身体栽在了里面。
冷清的尸院瞬间夹杂着几声乌鸦惊醒的悲鸣声,从新又回归了寂静。
...
林子墨这边为了寻回陈阳,可是废了老大劲了。
这小子,竟然如此小肚鸡肠,迟迟闭门不见。
让林子墨还是早日回去的好。
林子墨无奈,只能寻了陈阳的院长,挂了个急诊的号。
这不,一大早才排队轮到他。
哪曾想,陈阳这小子一瞧是他,气就不大一出来,指着大门,厉声道:“出去!”
林子墨嘴角抽搐了下,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这小子的暴脾气。悠然道:“怎么?还生气的?这都好几天了,我这可都登门几次了,不是被你家管家给拒之门外,就是被这可怜吧唧的急诊号给弄的头大。幸亏我脑瓜子灵光,曾经也算是和你家院长有些渊源,不然我还真要愁白头了呢。”
说着,还很是不客气的拿起陈阳办公桌前的茶杯,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陈阳瞧着他这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涨红了脸,站起身,怒声道:“我让你出去,你没听到么?我...我可没你这样的兄弟。”
林子墨放下水壶,拿起杯子小酌了一口,长叹一口气,转过身瞧着陈阳,解释道:“我本身是要告诉你的,可你也知道最近事情有点忙,而且我寻思着等我找到小衿的血源在告诉你,谁知道倬兄是个大嘴巴子,就告诉你了。”
林子墨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陈阳更是火大,“什么叫人家是个大嘴巴子,你若是不欺瞒病人病情,我会在那臭小子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说罢,陈阳脸瞥向一边,分分钟不想瞧着林子墨的眼睛。
‘噗哈哈’,林子墨瞧着他这一副傲娇模样,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你还有脸笑!”陈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林子墨走到身前,轻拍他肩膀,笑脸贴上冷屁股,“我这不是来负荆请罪了么?要打要骂你随便看着办,只是今日你揍完我,日后可不准在记恨着此事。”
他也晓得陈阳为何如此生气,身为声名远扬的有名医生,最是见不得病人期满不报。更何况还被一个外圈人当面数落,自然面子挂不住。
“哼!”陈阳冷嗤一声,虽然面上还是不高兴,可心中怒火发散出来,也就好了许多。
这几日他回来,心中本就憋闷好久了。
眼瞧着林子墨也十分诚恳,接连两日上门致歉,其实陈阳也不记恨林子墨,要说记恨,其实更多的是记恨自己。
是自己学术不精,心思不够细腻才导致了对病人判断失误。
“好了,比而生气了,要不这样。你不是很喜欢我那鬼宗堂的小鬼娃么?你若不计前嫌,我回头派两个给你镇宅,还让你随意派遣,你看如何?”林子墨瞧着这家伙好转,立马开始那小鬼引诱。
毕竟,接下来他还是需要把陈阳这小子说动,然后买了设备,一同带回鬼宗堂的。
青小衿的身子,以及倬北洋的等待,使他刻不容缓。
眼下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
陈阳嘴角抽搐了下,显然心中有所动摇,“你确定?”
要知道,鬼宗堂的那些鬼娃,很多都是林子墨家人花了重金请回去的,别看身量小,一个个可都懂事乖巧的,可比这几日在大街上瞧见的大恶鬼要可爱的多。
之前吧,陈阳是看不见鬼怪,可自从林子墨为他施法设咒之后,陈阳能瞧到这世间任何鬼怪了。
原本在鬼宗堂待着,也就习惯了那满院子的小鬼娃,也不觉得下人,心里清楚他们不会伤害自己。
可是自从这几日下了山,看到些面目狰狞的孤魂野鬼,特别是在医院这种地方。
可是让陈阳捏了好大一把冷汗。
若是林子墨真的舍得送他两只护身,还别说,陈阳巴不得如此呢。
“我林某何时说话不算数过?”林子墨瞧着一脸狐疑的陈阳,饶有兴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已是放心,还挑了挑剑眉星目。
‘咳咳’,陈阳轻咳两声,咽了口口水,一本正经的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准反悔!要让我自己挑选四只,两只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