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魂抽去命魂便有可能成神?抽一半就可成仙?忽悠我呢老鬼!抽了命魂到时候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投胎都投不成!’对于朔方的话,付秋显然是不尽信的,反倒是更迫切的希望能转世投胎,也比烂死在这个梦里好。
付秋努力聚集自己的思维,努力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做出各种动作,希望自己能从这个所谓的梦里醒来,却始终无济于事。
“不想不想不想!老怪物,我只求你一件事!那就是快让我从这梦里醒来,别耽搁我死去投胎的良辰!我还赶着早点在头七回阳间见到我父亲…”付秋声音戛然而止,相继而来的是满目的泪水与恨意。
一入轮回,了却尘缘,世间种种,不再留念。万千年间,熟知有多少人在奈何桥前后悔,却不知前尘今世只在一念间,生命是一条不可回头的路,错了就是错了,而世人总是在这生命的尽头才言后悔。
自然,付秋亦是如此。他后悔,后悔当初为何逞一时之强而在比武大会之上伤了宗主侄女清瑶,否则自己家族也不会家道中落,也因此让自己年仅十三岁的妹妹出嫁,靠收取那昔日觉得微不足道的聘礼来补贴家用,更是自己母亲重病都无法得到有效的医治。
“唔…”
朔方的一声长叹将付秋从沉思中拉扯了回来,似乎,朔方的这声长叹似深藏着一丝凄然。
“此非梦境,这上古幽境乃六界之外…六…界…呵…”“算一算,吾至此已有十万年之久,终日游荡在这无边无际的上古幽境,孤苦愁眠,周而复始。早已不知六界为哪般模样了,也不知帝女是否…”言至于此,朔方似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才一声长叹,继而缄默不言。
付秋怎知朔方的心思,但也能揣测这上古之神也是因情愫烦忧于心,如若这真非梦境,难不成他这真是从阴阳之路中坠落至此?
此时他已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死就死,他也不再留恋,留恋又能如何?只是他不知帝女又是谁?他与那个帝女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这朔方又为何在此数万年之久,难道是连这上古之神也无法逃离这上古幽境?那么他区区一凡人之魂魄…
付秋身上的暖流愈来愈盛,似乎有一股什么力量在召唤着他,却被阻隔在遥远的远方。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意问一下。
“我说…老…老怪物,你既是上古之神,又为何不离开此处?莫不是因为那帝女?若你不能离开,又如何能让我离开?”
付秋此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竟让朔方无言以对。
两人沉默许久……
“长相思,不相见。相思无言空对月,相见别离恨九天……”朔方的声音愈来愈悲。
就在此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间将付秋托起,伴随着一阵轰鸣,他顿时神识迷离,而这股力量如飓风一般将他卷起,直朝天际飞去。
冥冥中,付秋只觉得那红日如远逝的流星,顷刻间便消失在了眼前。
“咚…咚咚…”
心跳声从胸口传来,只至耳畔,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的一般,付秋定了定神,试着睁开了眼。
一阵略微刺眼的光亮跃入眼帘,伴随而来的是浑身的刺痛感,让他不得不‘哇’了一声。
‘我活了?我没死!?’一种无比激动的心情涌上他心头,转眼,眼前一名丫鬟模样的女孩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为其拂扇,见他醒来,慌忙转头‘小主,小主’地喊了起来。
随后,一袭白袍少年的身影已掠至眼前。
付秋再次定了定神。
‘好俊朗…’白袍少年给他的第一眼感觉便是如此。
“你醒了。”未待付秋做声,这少年便先问道。
自然,这少年便是念无尘。
在给付秋行完针之后,念无尘给他服下了一颗碧血清心丹,助他体内的九转续命丹药力加速扩散,随后便同其父亲付宇商谈后续事宜。原本以为付秋最起码得次日午时才能醒来,却未曾想他竟恢复得如此之快,着实让他又惊又喜,遂连忙为其诊脉。
片刻之后,念无尘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之色。
“你是?”付秋问道,此时,他身上的刺痛渐渐隐去,只是觉得全身乏力,连张嘴都觉得是那么地费力。
“念无尘,是你父亲请来的郎中。”念无尘抖抖衣袖,淡然地介绍道。
付秋刚欲说话,胸口一股热流涌上,接着‘哇’地一口淤血喷出,又昏阙了过去…
翌日午时…
付秋已能下床行走自如,而付宇则在旁悲喜交加,念无尘则若无其事地坐着品茶,小羽嬉笑眉开地站在他身边,严老管家也从自家赶了过来,老泪纵横,喜极而泣。
“好啦!好啦!爹、严伯,我这不活过来了吗?我可是在地府前被神仙给救回来的人!”付秋欢快地在房内转着圈,打趣地安慰道。
付宇自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先前在付秋昏迷时念无尘就对其说过,虽说付秋已被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但是病体未除,数月后终究难逃一死。所以,想要活命,就必须去寻找解救的方法。
只有昔日流云剑宗执剑长老风无忌是唯一染上这褐天疾而未死之人,而据说这风无忌是自行炼制了一种名为觉灵玉露的丹药,方治好了自己的褐天疾。然而是非与否已成传言,况且流云剑宗也早已分裂成凌云剑宗与凌霄宫两派,风无忌也在那时销声匿迹于世间,此后,这风无忌炼制的觉灵玉露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传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