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穿自认还是一个方向感极佳的人,尤其是他还拥有着一只灵敏无比的鼻子,循着气味和线索去寻找一切都无处可匿,迷路这种悲哀事就几乎与他无缘,当年在藏南战场上,石穿曾经几度率军深入敌后,在数十里的丛林山路间跋涉奔袭,最后都全师而还,被张将军戏称为军中的“活地图”,他认路的能力到底如何由此可见一斑,
然而现在……他确实迷路了,
淡淡的荧光原本也算得透亮,可是铺洒在宽阔的地面上便几乎沒有了太大作用,昏暗的走廊内根本无从分辨方向,而石穿本身又不是自愿自觉來到此处,更是沒有留下任何的路标痕迹可供遵从,就是他一贯倚仗的鼻子,在此刻也是毫无用武之地,毕竟不知他到底昏迷了多久、都在哪处留下了气味,更何况此时走廊内的气味已经是极淡了,
羚羊夜宿,挂角于树……这还真是个束手无策的局面,
石穿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走廊,看着那些整齐排布的房间门怅然无语,此时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希望有人的存在,不需要是朋友,不需要是同伴甚至不需要是他认识的人,此刻他只需要一个能和他对话的对象就好,哪怕是个给他拖后腿的存在,至少让他有一点心理上的慰藉,
然而昏暗的走廊内确实又只有他自己,
似乎,他一直都是他自己,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
石穿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刹那间袭上了心头,他想起了陈杰、想起了千缘、想起了刘颖……最后,却是想起了她,于是乎,所有的相思统统化作一句终结似的长叹,石穿那颗刚刚有些松动融化迹象的心脏再度冰封,万里飘雪,
沉默了一会儿后,石穿终于放弃了一切不合实际、不合时宜的想法,他摇头笑了笑,而后抬脚缓慢的向前走去,
总会有办法的,不是么,
一直都是这么闯过來的,不对吗?
身后,“雷斩”的剑鞘有些脱离,随着石穿起伏的脚步一下下的拍打着他的肩膀,似是在不断的给他以鼓励和支持,石穿那张清秀的脸上忽然爬上了一抹自信的微笑,好似一轮骄阳升起,天地为之透亮,
心境的变化好像是可以影响身体的行动,一时间石穿只觉得自己的脚步变得轻快了许多,身体各处酸痛的肌肉都在慢慢的舒张松弛,一时间好似他的状态改善了不少,不知道这是否也算是另一种“阿q精神”,(1)
然而,心情再好却也改变不了如今的处境,面前这条走廊实在是太长了,石穿走了许久竟还是看不到尽头,眼前密密麻麻的房间和昏暗的环境依然如旧 ,如同狂风巨浪一般,不断的拍打着他的心防,试图让他再度沉沦到孤单与无助之中,行走在其间,石穿就仿佛一支小小的扁舟,虽然被浪浮浪打,却又杨帆破海一路昂扬,
忽地,石穿停了脚步,扭头向旁边的房间看去,
他忽然间有些好奇于这种房间的存在,仿佛是一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儿,只是看上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自己的目光,这么多的房间必然不是用來装饰或是摆设着浪费的,只是用來居住会议的话又显的太过密集,而且,从这块走廊的规格与大厅方向的建筑规格做个对比便会发现,这里的格局有些过小了,一点沒有承接起大厅处的大气与宏伟,愈发显得这里的房间有些奇怪,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里并非紧邻着大厅,他至少已经在巨楼建筑的较深处了,
石穿试着去推拉了一下房门,结果纹丝未动,
这倒也是在石穿预料当中的事情,如果房门一拉就开的话反而显得这里的防备太差,是那样的话可就是太奇怪了,一个如此不重要的地方,有必要将房间弄的如此规整密集么,
石穿眼睛忽然一转,眉头一动、计上心來,
如果能够打开这里的房门,看清房门内的陈设认清它们的作用,那么说不定可以以此为依据判断出他所在的这片区域大体的位置,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虽然石穿并非是学习建筑出身,但是也明白建筑内里腹地多是重要场所,地下底层多用來储存原料的道理,如果他真的能够看到房间里面的内容,说不定就可以平白多处一个线索,
这就是办法,
石穿是个重视行动超过想法的人,想明白了该如何去做的时候,也就是他立刻开始着手行动的时候,
身上的狼眼手电已经不知在何时掉到了何处,石穿只好借助着走廊投下的荧光观察着房门的形态,这里一排房间的房门都有些奇特,既不是常见的方形门也不是圆形的气密门,而是一个罕见的菱形结构,而且对于门板的材料石穿无法做出判断,至少他的经历中并沒有见过,
石穿伸手抚摸了一下门上的纹络,发现菱形门横竖方向的正中各有一道极薄的缝隙,据此石穿认定房门并非是靠拉推的方式能够打开的,而是会在条件触发下向四个方向分裂,
而想通了这一点,石穿便也只得放弃了暴力进入的企图,且不说这些不清楚材质的大门能否被石穿所破坏,单说石穿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利于再做什么大强度的动作,石穿左右找了许久,却依然沒有发现房门的触发装置,连个钥匙孔都沒有发现,一时间,他似乎又陷入了事情的起点,
但半途而废也向來不是石穿的风格,此路不通便走其他的路,
石穿转而开始研究大门旁边的墙壁,对于墙壁的材质自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石穿大概估计了一下,如果用沙漠之鹰的话大概两三枪就可以轰出一个缺口出來,如果还沒有轰透,他手上的“雷斩”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