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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信之的手指缓缓的抚摸过这些书信,心中一时也有点诧异。他记得就几封,还有很多都被他丢了,不知为何这些书信会保存得这样好。想着又觉得有点可笑,应该是孤鹜长天等人多事,从前他身边没别的女人,就泰安郡主一个对他十足十的好,哪怕心中讨厌泰安郡主总缠着自己,待看到人家掏心掏肺,又忍不住想为自己留住人。
每次他扔了东西,大抵孤鹜长天都会偷偷帮他捡回来,一来二去的,这半边不打开的柜子里都是她送的。
直到谢成阴入了府中,孤鹜长天生怕被她瞧见后不高兴,才偷偷将不少物品都搬走,就剩下这么一个箱子。
就这一个木盒子,先前是放在上面的,后来才搬到了下面来。
朱信之忍不住想笑。
谢成阴这个人啊,不管放在哪里都一样脱不开她的魔爪,也就孤鹜和长天天真,总觉得放低了一点,她就不肯弯腰——她这个人要是真的想翻找,不但肯弯腰,必要的时候,怕是在地上滚都是愿意的……
有些东西,是谁都藏不住的。
朱信之叹了口气,一封封的将信都拿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信之:安。今及重阳,箕陵城内外欢庆,登高望远之际,念汝孤身,特命人送上茼蒿,以表祝福。北魏欲有卷土之势,归期犹未可知,京都繁华,不知几日能再聚。吾归之日,可否于北城门迎我,略备薄酒,与君共饮?”
每一年,泰安郡主都会有很多书信给他,有些他烧了,有些他扔了,有些他存了,这一叠信件里含有实在意义的内容的,最近的一封竟然是去年重阳节的。
这之后,她的来信便显得浅薄,往往就一句话。
“信之,安好。”
“安好。”
“安。”
重阳之后,她的信件大多数是这样的,偶有一句“信之,愿念”,也是在去年冬月了。
朱信之暗暗的记得,去年重阳前后,北魏拓跋锦不死心,曾经有过一次颇大的动作,在斡尔罕城外打输了后,迫不得己才退回北魏,赢得了东陆半年来的安宁和平静。也是这一仗,裴谢堂在斡尔罕城外大败拓跋锦,火烧北魏八万大军,犹如一道火舌蔓延入沙漠,令人闻之丧胆,她一跃成为名震天下的名将,亦是北魏人提起就咬牙切齿的杀神。
重阳之后,北魏虽退,但总虎视眈眈,西北一下子变得局势紧张,她便不能常常来信,来信也总写不来几句。
腊月,她从西北回来,除夕之后,锒铛入狱。
只能往前翻。
朱信之一封封的开始看起信来,从前看这些信都没有这么认真,当真是一个字都不落下,看得无比仔细。每一字的每一笔,都很认真的研读。
他记性本来就很好,如此一来,反而背下了很多东西。
“信之:安。今同友出行,俨然见西北城外的格桑花开遍,恍惚想起京城里的蜜桑来。汝从未同吾一同赏花,不知他日能否有此荣幸?当即时,名家曰,花开堪折直须折……”
“信之,安。听友言,陛下有意命你去东安,东安动荡,不可往,往则需带足侍卫。孤鹜武功甚好,可保周全,然此人粗心大意,需多多提点,长天随行,万事无忧。女不可带,不然,东安不安,吾亦不安……”
“信之,安。长河九月开,离滔水渐浊,不知你可曾念吾?七月随军,北漠荒凉,蛮子行军百里,疲惫渐露,吾信心倍增,不出三日定可凯旋。拓跋锦于沧浪城外设埋伏,欲行伏击,虚实相继,待我破敌三万,再修书细言……”
最后一封看完,朱信之面露惘然。
不知是心境变了,还是他变了,当年拿着这些信件,心中只觉得烦躁难安,对她这个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说,每每还觉得有点无趣。如今仔细看过,反而忍不住心酸。她是在怎样一种情况下给他写的这些信件?西北行军,每一刻都不容懈怠,她为何要在那样的情况下坚持给自己写这些信件?有时候寥寥数语,有时候长篇大论,她也不嫌累,哪怕自己不看呢?
朱信之闭上眼睛,忆起往昔,不可否认,他确实负了泰安郡主良多。
虽说情之一事,皆出自愿,但泰安郡主之伤,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恨他,情有可原。
只是这些写满了她的心思,写满了她对自己全部的情感,如今再看,不免觉得唏嘘感叹。但是……
朱信之低头,一个个的看着这些字,始终没能找到对应的那几个。他反复寻找无果,只得将这些东西都放了下去,叙旧,又开始看起笔画来。
反反复复的比对后,他的脸色尤为苍白,叙旧,朱信之慢慢合上了信件,疲倦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一桩桩,一件件,她为何而来?
书房的烛火亮了半夜,朱信之吹灭烛火后,回了主院。裴谢堂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将他抱住,软软糯糯的嘟囔:“凤秋回来得越来越晚,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会。”他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目光深邃:“我怎么会不要你?”
裴谢堂哼哼唧唧:“下次再回来晚,罚你睡地上。”
“嗯。”朱信之低声应道。
她满意的笑了起来,随后,蜷缩成一团窝进了他的怀里,她呼吸绵长,不多时就睡得沉沉。朱信之将她抱得更紧,一夜无眠到天明。
第二天睁开眼睛,眼前映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