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名怒火在谭阳胸中爆炸开来,血脉贲张之下,没有了湖水的潮汐声,没有了习习地夜风声,只有心跳如鼓的山呼海啸,只有热血在血脉里呼啸流过的澎湃汹涌……“人人都想杀我,是不?好啊,尽管放马过来!我谭……我罗天佑粥一下眉头,这个罗字倒过来写!”谭阳狂笑道,“丛立那个王八蛋想杀我;汪正言那个老流氓想杀我;关雨舟那个无耻之徒想杀我;刚才,陆轻烟昧着良心为虎作伥想杀我;现在,连你这个我见都没见过的老泼妇,也大老远颠颠地特地跑来杀我!我罗天佑有生以来,没做过一件愧对天地良心的坏事,为什么人人都想杀我?”
“你……你竟敢骂本宫老泼妇?”宫装女子尖声惊叫道,身子一晃,险些气晕过去。
陆轻烟满脸惊愕,盯着如疯如狂的谭阳呆如木鸡。脑中一片空白。
“本宫你个头!你以为罩个肥皂泡泡就可以装娘娘了?”谭阳放声嘲笑道,“我罗天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竟敢污言秽语骂本少孽种,本少为何不敢骂你泼妇?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必自取其辱!”他竟然将钟鸿影曾经说过的话,顺手拿过来改头换面地拽了出去。“罩个肥皂泡泡装娘娘,亏这臭小子想得出来!”宫装少妇整个人笼在透明的太岚星影光罩里,的确像极了罩了个肥皂泡,同样被痛骂了的陆轻烟又气又笑,干脆背转了身,怕再看一眼就会笑出声来,可怜一张俏脸已憋得通红通红。
宫装女子被这一番狗血喷头的痛骂骂愣了,稍顷才反应过来,不禁怒发欲狂,左手掐了一个古怪的诀印,窈窕的身体妩媚地一摇,右手五根仿佛透明的玉指齐齐张开,伸向空中,无比曼妙地虚空一招……
“娘娘要给本少跳泡泡舞啊?不必了,你只要给本少道个歉,看在你长得跟十九姨相像的份上,本少今天放你一马也就是了,还跳啥子舞……”
谭阳话没说完,陆轻烟已神色巨变,惊惶失措地娇喝道:“前辈,万万使不得!你这样做会沾染红尘因果的,就连太岚星影也帮不了你!你就不怕再次堕入阴阳轮回……”
话音未落,谭阳只觉得脚下地面如地震般剧烈震颤起来,本来温柔如梦的湖水潮汐声突然变急变响,湖面上也已是一片惊涛骇浪,整个小湖仿佛变成了一锅滚滚的沸水……湖畔的树林里,如同被飓风卷过般枝摇叶动,一只只宿鸟被惊醒,一边惊惶的鸣叫着,一边四散而飞……
黑??的远山上空,似乎卷起了漫天尘土,将那方整整半个天地弥漫得天昏地暗,月蒙尘,星无光,仿佛末日来临……
“轰隆!”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闷雷般巨响过后,大地重新恢复了平静,湖水也逐渐恢复了波澜不惊。
然而,从远山方向,一朵墨色的乌云,风驰电掣而来,渐行渐近,而且迅速在谭阳的视野里放大……
等谭阳看清楚乌云的大概情况以后,不禁大惊失色!
这哪里是什么乌云?而是整整半座山头,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这边铺天盖地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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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郡内,宽阔的官道上。
熊威远正带着威远镖局车队,马不停蹄地连夜在官道上疾驰。
突然,胯下坐骑一个趔趄,险些将他摔落下马,幸亏他铁掌震八方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身子失去平衡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立刻就像一只大鸟般从马鞍上飞身而起,虚空中施展八步赶蝉轻功,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除了五辆马车因为四轮着地还勉强维持着平衡,其他骑马的镖师和趟子手们纷纷从马上掉落,有的甚至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在地。
“爹?怎么了?”
中间马车的蓬厢里,传出熊莺儿惊惶的尖叫声。
熊威远惊魂稍定,道:“莺儿,别怕,估计是地震而已。”
果然,大地剧烈的震颤只维持了很短时间,又慢慢恢复了平静,一位趟子手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差点摔成八瓣的屁股,悻悻骂道:“靠!总镖头,看来咱们这次出门走镖,没看黄历啊……”
话没说完,突然,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闷雷声,没有任何预兆地在耳边爆炸开来,骇得他又重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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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郡内,聚云岭山脉支脉,不知名的荒山上。
令孤雁一行人吃完晚饭,正围坐在一堆篝火旁谈天说地,当然,话题内容自然离不开白天那场遭遇战。
“令师兄,那个姓罗的少年和咱们素不相识,为何会冒险出手相助?”林蓉蓉道。
袁天罡一撇嘴,冷笑着讥嘲道:“这事情还不是明摆着吗?这小子肯定居心不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钟鸿影,怯怯地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钟鸿影似乎懒得计较,一言不发,双手抱膝,默默地坐在篝火旁,熊熊篝火映在她如大理石雕刻般的俏脸上,或明或灭,更增几分朦朦胧胧的极致风韵。
“袁师弟虽然才智过人,但这胸襟气量未免狭窄了一些。”令孤雁笑道,“实话跟你们说,这少年叫罗天佑,是一位炼体境界的散修,他有希望拜入我们凌海阁的意思,可惜他只是先天单灵源,所以被我婉拒了。不过,这次罗天佑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等我们返回凌海阁后,我会去找一下阁主,看看能否通融一二。”
“令师兄,不是师弟多嘴,我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