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王朝东土界青州郡,落云峰顶,青阳宗大殿中。
汪叔龄居中而坐,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和一位黑脸中年大汉分坐左右,青阳宗总共有三位证罡境界的长老,那位老者姓柳,黑脸大汉姓段,还有一位曲长老受了谭阳和胡眉儿的暗算修为受损,正在闭关疗伤,所以并未到场。
听完了刘义气的讲述,柳、段两位长老都大吃一惊,汪叔龄苦笑道:“如果不是出了此等大事,我怎会将你们二位夤夜招来,说说吧,你们怎么看?”
柳长老皱眉道:“扶荫山是青州郡腹地,又无灵脉,堂堂一个六劫以上大妖修,怎么会拿这么一片穷山恶水做道场?刘师侄,你确定他是妖修?”
刘义气尖声道:“绝对没错,他周身上下妖气腾腾,断然不可能是人族,而且弟子大小也是御灵境界修为,在他面前丝毫没有反手之力就被诛杀了,甚至连人家怎么出的手都没看清,惭愧,惭愧。”
段长老道:“宗主,柳长老,刚才刘义气说那个妖修姓丘,我倒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会不会是……”
“你是说万兽妖林地龙谷那个千年老妖?”柳长老倒抽一口凉气,“据说那个姓丘的老怪物的本体是一条蚯蚓精,虽然绝少有人目睹过他的真面目,但这老怪物手里有地龙灵涎土,而且天下唯有他有这个东西,所以名头很大。”
汪叔龄惊疑道:“如果真是这个老怪物,那麻烦可就大了,怪不得他敢放言灭了咱们青阳宗。”
柳长老忧心忡忡道:“丘老怪的道场在万兽妖林地龙谷,绝无可能在没有灵脉的扶荫山开辟新道场,这个说法只是他诛杀本宗弟子的借口而已,如果老朽猜得没错,这个老怪物应该是专门冲我们来的。”
段长老道:“丘老怪是妖灵族,即使他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单枪匹马找本门麻烦,我最最担心的是,落云峰那个老怪物居然还活着!”
“是啊!”汪叔龄长叹一声,“这次重建落云峰,几乎连咱们全宗积攒多年的家底都耗光了,如果此事是真的,那咱们岂不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吗?”
柳长老道:“事已至此,还能咋办?当年公孙无忌那个老贼的神通咱又不是没见过,就连千龙门四大长老联袂出手都铩羽而归,咱们全宗上下加起来,恐怕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为今之计,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了。”
汪叔龄欲哭无泪,心如刀割,双手哆嗦着,低着头一言不发。
段长老愤然道:“简直是欺人太甚!公孙老贼自己毁了落云峰,咱们刚已重建好,这老王八蛋又冒出来摘桃子了。宗主,这老贼渡劫失败修为大损,趁他病要他命,咱们去找千龙门,和这老贼拼了!”
汪叔龄苦笑道:“此计原本可行,可是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渡劫境界的千年老妖,即使千龙门出面恐怕也是螳臂当车,咱们万万不能冒此大险。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此事的真伪,如果是真的,那咱们也只有搬出落云峰,重回观云峰了。”
三人正在叙谈间,突然,大殿外传来一声通报:“禀宗主,弟子吴筹求见!”
“吴筹?怎么还有人活着,这怎么可能?进来!”
汪叔龄等三人又惊又喜,刘义气更是大吃一惊,连自己都已被诛杀,吴筹区区一个炼体境界弟子怎么能逃出生天?
话音一落,一个满脸血迹斑斑的年轻弟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正是吴筹。
等吴筹一一施礼参见完毕后,段长老急不可耐地道:“吴师侄,快说说,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汪叔龄从乾坤戒中摸出一粒疗伤药,递给了吴筹,和蔼道:“吴师侄,先把这粒疗伤药服下,慢慢说,不要着急。”
吴筹连连道谢,接过丹药服了下去,汪叔龄亲自动手替他运化了药力,他这才按事先和谭阳商量好的说辞,将事情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
由于他述说的过程和刘义气并无二致,所以汪叔龄三人甚至刘义气都深信不疑。
听完后,柳长老颔首道:“嗯,吴师侄的运气的确不错,而且智勇双全,居然敢在将要落地时才唤出飞鹤逃了一命。后来,你再见没见过那个截杀你们的神秘人?”
吴筹道:“见过,当时弟子藏身在一丛灌木中,事过不久,就看见他飞离了扶荫山,似乎是朝着正东方向飞去了,弟子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见到没有异常,这才敢动身逃了回来。”
段长老脸色一寒,颓丧道:“完了完了!正东方向岂不正是万兽妖林?看来咱们也不必再调查了,这个人应该就是丘老怪!天下修真界中,渡劫境界的大修士本来就屈指可数,何况他又姓丘?这事肯定是真的了。”
汪叔龄又惊又怕,思忖半晌后,方才沉吟道:“事已至此,咱们也无法可想了,明天就通知全宗上下,除了那些负责重建的弟子们,其他人员全部返回观云峰。吴师侄,你回去疗伤吧,等过几天忙完后,本宗主一定会重重奖赏你。”
吴筹连忙道谢,一瘸一拐地告辞而去。
柳长老道:“宗主,现在认识那批逃脱矿奴的弟子和矿卫们几乎已被杀戮殆尽,这事还怎么继续下去?”
“继续个屁!”汪叔龄悻悻道,“过几天,我就亲自去一趟千龙门找一下汪正珮,本宗现在已自身难保,以后缉捕逃奴的事咱们不管了,要查她自己查去!”
段长老道:“对,就这么办!千龙门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