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夔脸上浮出几分激动之色,低声吩咐道:“快,跟我走,咱们必须趁第一敕天劫雷发出之机,打开护山大阵!”
谭阳和钟鸿影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原先所在的山洞本来就位于半山腰的位置,离护山大阵已经不远,所以仅仅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三人就悄悄接近了苍茫云海的边缘。
只见眼前云山雾罩,丝丝缕缕的雪白云雾翻滚涌动,从云雾的缝隙中,才能不时看见林木的影子,而且云海越往上越浓,几丈开外就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触目所及全都是大团大团如绵似絮的云雾。
姜夔停住了脚步,吩咐道:“臭小子,将落云令准备好,待会儿第一敕天劫雷降落时,肯定会轰击出惊天动地的声响,这也是你神不知鬼不觉打开大阵的唯一良机,千万把握好。”
谭阳点了点头,从乾坤袋中摸出了一块半寸大小的碧绿色玉牌,正是当初关雨舟送他的那枚落云令,玉牌通体碧绿欲滴,晶莹剔透,上面刻满了古朴繁芜的符文,中间浮雕着一团精致的云朵。姜夔叮嘱道:“落雁峰的主峰顶当初已被青阳宗削平,楼宇殿堂众多,你们俩肯定闯不进去。如果你们非要冒险,可以去落云峰左边的侧峰,那里应该没人把守,而且视野极佳,既能观摩渡劫也能吸纳天地元力,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谭阳感佩道。“前辈对落云峰如此了如指掌,看来事先一定费了不少心血。”
聚云岭山脉绵延纵横数千里,大小修真门派家族众多。而姜夔唯独选择了青阳宗隐身落脚,一是为了葫芦谷离落云峰最近,二恐怕就是为了摸透落云峰的底细了,自从落云峰被护山大阵封住后,也只有原先在落云峰上设过道场的青阳宗诸人才能了解详情了。
姜夔道:“老夫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就是为了这一件事,如果连这点情况都摸不到。这些年的苦岂不白吃了?另外,还有一点千万要记住。到时候如果有什么意外,切记不要盲目飞行逃离,以免成为别人的活靶子。侧峰后面,就是万丈悬崖。碰上紧急情况要当机立断跳崖,这也是你们唯一的逃生之路。”谭阳大受感动,虽然姜夔行事亦正亦邪,对自己素来都是一口一个臭小子,但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的确不错。
“好了,待会儿一进护山大阵咱们就要分手了。”姜夔伸出大手拍了一下谭阳的脑袋,“臭小子,老夫此行九死一生,如果侥幸逃得一命。咱爷俩估计也是天涯永隔,后会无期了;如果有个万一,我给你的乾坤袋中有药王宫的地址。假若你小子还念咱爷俩相交一场,就想办法给药王宫捎个信,就说姜夔无能,愧对列祖列宗了!”
谭阳再也忍不住了,热泪夺眶而出,俯下身来。恭恭敬敬地叩首施礼道:“前辈所命,我谭阳粉身碎骨也不敢不遵。”
“好好好!”姜夔的眼角也湿润了。坦然受了谭阳一礼,欣慰道,“臭小子,老夫总算没看错你,好了,快起来吧,别耽误了正事。”
此时,漫天黑云的翻滚涌动越来越剧烈,黑云皱褶里的闪电越来越密集,隐隐的雷声也越来越恐怖。
终于,从黑色云团的中心,蓦然射出了一道水桶般粗细的雷电光柱,象一条光芒万丈刺眼夺目的夭矫巨蟒,贯通了整个天地,迅疾无比地击中了落云峰峰顶!
随之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爆炸开来,雷霆万钧之下,整个天幕仿佛都抖动了。
天雷九劫的第一敕天劫雷,终于降临了!
就在雷电光柱发出的一刹那,早已蓄势待发的谭阳也发动了,随着几声神秘而古朴的诵咒声,一道法诀打入进落云令中间的那朵精致的云朵上。
只见落云令蓦然毫光大放,从中间浮雕的那团云朵上,散射出一朵碧绿色云朵光影,射进了眼前的茫茫云海中。
绿光所到之处云消雾散,茫茫云海间,瞬间浮现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圆形空洞,洞口荡漾着水波一般的光幕,光影流转,涟漪层生。
“快走!”
姜夔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如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朝着洞口激射而入,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谭阳和钟鸿影反应也不慢,紧随其后冲进了洞口。
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洞口那层光幕,谭阳眼前豁然开朗,郁郁葱葱的密林,茂密的杂草和灌木丛,嶙峋的山石……一一映入眼帘,只是姜夔已不见了踪影。
谭阳顾不上仔细观察,先迅速祭出那件神蛛披风,将自己和钟鸿影罩了个严严实实。
再回头一看,被落云令打开的大阵入口一阵扭曲变幻,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周围原先的茫茫云海也丝毫不见踪迹,乌云压顶的天空、周围围观的人山人海、远处的崇山峻岭等等一切景象历历在目。
和胡眉儿那套幻神迷雾阵比起来,这个护山大阵似乎恰恰相反,前者从阵外看上去和外界空间并无任何异样,一旦进入其中便会被大阵所困,伸手不见五指;而后者从阵外看云山雾罩看不清端倪,一旦破阵而入,则看不出任何云雾,就好像只是罩在落云峰外的一层透明外壳而已。
不过这也正常,否则落云峰上的人天天生活在目不见物的云海中,那该多别扭。
这时,第一敕天雷刚刚降落不久,丛林中无数受了惊的鸟兽,开始慌不择路地逃窜,漫山遍野,其中不乏一些丑恶可怕的凶禽猛兽。
而天空中的黑色云团发出这一击之后,仿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