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压抑许久的天空终于爆发,瓢泼的大雨砸下来,将慕鸢挽身上的血水冲的四处都是,场面显得有些骇人。
慕清清有些嫌恶的看一眼被淋湿的衣服,一点都不想再继续打,慕鸢挽昏死过去,正好如了她的愿,她赶紧汇报:“爹爹,她昏死过去了。”
“用水泼醒。”丞相一口恶气还郁结于心,哪里肯轻易绕过慕鸢挽?
众人赶紧提了水去泼。
然而,慕鸢挽依然一动不动的趴着,似乎连气息都没了。
这下,丞相害怕了,转头冲一旁的大夫吼:“大夫,快给她看,千万别让她死了!”
抗旨不尊,可是死罪!
那大夫早就不忍,奈何人家的家务事又管不了,只能瞥开头不看。
如今,丞相开口,他赶紧上前查看。
慕鸢挽的气息时有时无,虚弱极了。且浑身皮开肉绽,将整个衣服都染成了红色,身上滚烫,显然是高烧。
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竟然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那么久,他这个外人都看的心疼不已,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家人真是好狠的心肠!
大夫暗暗叹息一声,无奈的汇报:“禀告丞相,二小姐气息微弱、高烧昏迷,加上浑身伤口,恐怕凶多吉少……”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救人!”丞相更加着急,生怕慕鸢挽真的死了。
“她身上的伤口需要赶紧清理、上药,但她毕竟是个姑娘家……”
听了大夫的话,丞相不耐烦的冲一旁的护院低喝:“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送回去,派个丫鬟去给她上药,别让她死了。”
护院粗鲁的抬起慕鸢挽,匆匆向茅草屋走去。
大夫背着药箱,赶紧跟上。
到了茅草屋,护院将人往院子里一丢,就走了。
“造孽啊,造孽!”大夫连连疾呼,心疼的上前查看。
“二小姐……”听到动静,焦急等了许久的叶姨娘冲出来,却见慕鸢挽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顿时泪崩,扑跪过去,却不敢碰她,“二小姐,你别吓我……二小姐……”
老爷真的是好狠的心,这是他的女儿呀!
紧随其后的毛麟,也难以置信的看着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人,回来时就变成了血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雨地里。
这家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不成?怎么能对一个小姑娘下那么狠毒的手?
“你们快点把她弄进屋里,给她清理身上的伤口。她伤口上沾了盐水,不仔细清理,就算醒来了也要再疼的昏厥过去。”大夫着急的说,生怕再耽搁下去,一条年轻的生命就没了。
毛麟赶紧上前抱起慕鸢挽,放在床上,已经完全顾不上男女之别了。
好在床虽不大,但小王爷占一半,她占一半,刚刚好。
“这……怎么给她擦洗……”叶姨娘为难的看着昏睡的青御,不知道慕鸢挽的床上怎么会有一个男人。
“我家小王爷昏迷,多亏慕姑娘好心收留。”知道姑娘家的清誉很重要,毛麟赶紧解释,抱起小王爷走出去,让他趴在桌上睡。
“劳烦这位侠士去弄点热水来。”叶姨娘一边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慕鸢挽身上的衣服,一边小声的吩咐。
有些伤口已经凝固,衣服粘在伤口上,只能用剪刀剪开。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身子,刀伤、鞭伤纵横交错,没有半点好地方,叶姨娘心疼的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
这该是多疼?二小姐是怎么忍下去的……
“热水来了。”毛麟端着热水站在帘子前,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看。
叶姨娘赶紧接过来,浸湿巾帕,小心翼翼的给慕鸢挽清理伤口。
每一次碰到伤口,她都能看到肉明显的收缩,即便是在昏厥中,身体还是有着本能的反应。
而且,每一次伤口刚清理干净,鲜血又流出来,好似要将这小小的身体里的血液都流干才会停止。
一盆水,很快就染成了红色。
叶姨娘心疼的快要不能呼吸,只能死死的咬着嘴唇,强忍着给她清理。
“夫人,伤口清理好了,用这**药给她洒上,然后包扎下。她是姑娘家,有些地方我不方便,只能麻烦夫人。”大夫隔着帘子,将药递过去。
“谢谢大夫。”叶姨娘赶紧擦干净眼泪,小心翼翼的给慕鸢挽上药、包扎,不敢稍用力,怕她疼。
等全部包扎好,她整个人近乎虚脱。
可是她不敢让自己倒下,强撑着精神拉开帘子:“大夫,麻烦您再给二小姐看看。”
大夫仔仔细细的给慕鸢挽把了脉,眉头越皱越紧,不停的摇头叹息:“真是造孽啊,谁能相信,堂堂的相府千金,竟然营养不良、发育延缓?这姑娘怕是连初潮都还不曾来过。”
叶姨娘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慕鸢挽。
她今年已有十七,其他像她这般大的姑娘,都已经是孩子的娘了,她却连初潮都不曾来……
“大夫,这如何是好?”叶姨娘急了,连葵水都不来,二小姐以后怎么嫁人?
“只能多吃些好的,养一养,我再开几服药调理下。还有,她高烧、气虚,伤口也有可能感染,今晚最好有人守着她。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吧……”说完,大夫又忍不住摇头,把药方交给叶姨娘。
看今日丞相对她的态度、这居住的环境,也能知道,别说好吃的,她怕是食不果腹吧。
这太平盛世,竟有千金小姐吃不饱饭,也算是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