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的时候,两人才从酣睡中醒来。绯烟连踹带拽,不由分说就把琥珀赶出了房门,一点也不念及昨夜给她剥核桃的情谊。
女人真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琥珀无奈地站在院子里,被来回的下人们嘲笑。
想起城主大人答应他的事,琥珀便没心思顾及别的了,正巧一个丫鬟走进了院门,便抓住问城主大人在哪里。
丫鬟笑道:“我正是为这个来的呢!老爷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傍晚才回来。还留了话说,等他回来之后,让姑爷去书房找他。”
琥珀听了,放那丫鬟离开。现在时间还早,这一日还不知道该怎么打发。
他想起二叔,昨日定是在这府里休息的,结果一问,说是着急回铁匠铺子,就不等琥珀起床便离开了。
琥珀便打算回家一趟,从昨日起,他的思绪便乱麻一般,很想与二叔一起捋一捋。但是一群下人拦住了他:“老爷说了,姑爷在府里怎么都行,但是最近还是不要出府的好。现在姑爷也算是飞龙城里的贵人了,出去难免事端。”
琥珀听了倒也觉得有理,便不再坚持,只是无聊地在府邸里乱转。他现在也算是这里的半个主子了,下人们也都不敢轻待,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服侍,让琥珀觉得烦不胜烦。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终于等来了一个下人,来请琥珀去见老爷。
琥珀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跟着那人便去了。
书房倒也不远,转了几个弯便到。仆人请琥珀自己开门进去,说老爷一向不喜欢下人进书房打扰他。
琥珀点点头,在门前定了定心神,推门走进。书房不大,一眼便能看清全貌。秦世龙正坐在正面的一张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封信笺看着。
书房里,除了他还有一人,这倒让琥珀有些意外。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子,似乎昨日拜堂成亲的时候,在人群中见过。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她的右脸颊上,细细勾勒了一只展翅的蝴蝶,颇为引人注意。
这位女子静静立于秦世龙身后,神色平静地甚至有些木然。
“大人。”琥珀规规矩矩叫了一声,现在是求人的时候,可不能跟平日里一样没有规矩。
秦世龙放下信笺,白了他一眼:“我的女儿都嫁给你了,你也该改口了!”
琥珀咬着牙,憋出了几个字:“岳父大人。”
秦世龙满意地点点头,问到:“你和绯烟相处地可还好?”
琥珀是一肚子的埋怨,换了别人,定能跟他诉说个三天三夜。但是眼前之人可不行,他只能勉强笑了笑:“还可以。”
秦世龙哼了一声:“我女儿的性情我是知道的,你倒是好涵养。不过既已经娶了她,你就得负责到底。”
琥珀抽搐着脸颊低声应了,又忍不住开口询问:“岳父大人,您昨日说过的话……”
秦世龙又是一个白眼:“老夫还能诓骗你不成?叫你过来,就是为了此事。”
他让琥珀在椅子上坐了,那女子很自然地便给他沏了茶送上,琥珀忙不迭接过。
秦世龙站起身来,在书房里开始踱步,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开口。
琥珀如坐针毡,眼光跟着他的身影来回移动,终于还是忍不住催促:“岳父大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世龙看了看那一直一言不发的女子一眼,才缓缓开了口:“我知道一些关于杀害你爹娘和族人的事情,是有一些缘故的,只是并不直接与你们一族相关。”
他徐徐讲述道,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他,虽然已经在飞龙城定居多年,但是时不时还会周游列国,访亲拜友。
那时,他收到了一位故友的邀请,说是得了一件十分稀罕的宝贝,邀他去自家的庄子欣赏。只是信里说得简单,并没有说清楚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宝贝。秦世龙正好左右无事,便应了邀,次日便动身访友。
他的这位好友姓陈名武义,是东景国京郊的一个大户,住的庄子便叫陈家庄。此人手下拥有良田万亩,颇为富庶。再加上性格豪爽,又爱结交江湖侠义人士,因此名号也颇为响亮。能让他看上眼的宝贝,定然不是俗物。这也就是为什么,秦世龙仅仅一封信,便千里迢迢赶着赴约的缘故。
一路长途跋涉不必多说,一个多月之后,秦世龙敲响了陈家大门,立刻主人就亲自出来迎接。老友相聚,自然是一番长吁短叹。
陈武义为秦世龙接风洗尘之后,秦世龙迫不及待地就问他说的那件宝贝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夸口。
陈武义笑呵呵地捋着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急,这件宝贝得等到夜间才看起来有趣味。”
秦世龙只觉得奇怪,想来可能是夜明珠之类的珍玩,才必须得要夜间观赏。但是夜明珠虽然珍贵,倒也不罕见,应该不值得陈庄主这般兴师动众。
他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陈武义笑道:“你这么想也不奇怪,我的这件宝贝一般人是听都没听过。只是干说无用,老兄且耐着性子,等到晚间一看便知。”
秦世龙见他言之凿凿,便压住了好奇之心,又问道:“那这件宝贝,陈庄主是如何得到的?这总可以说吧?”
陈武义点头:“这倒没什么,你知道的,我与朝廷之内也颇有些来往,这件宝贝原是一个边陲小族进献给皇帝的,只是那皇帝老儿没有眼光,觉得不过是寻常之物,便随意收下,后来又随意打赏了人。而那人又知道我的收